妍娘见状,忙扑将上去,苦苦求道:“郎君,郎君,今日是奴的错儿,教郎君心中梗着,只求郎君……”她一只柔荑紧紧揪着襄南的绸袍下摆,一面恰到好处地露出青丝覆盖之下若隐若现的艳色来。
襄南瞳孔一缩,妍娘心中方要欢喜,不设防却狠狠地挨了一下窝心脚,襄南望着鞋面,双目渐渐赤红:“我那两粒宝珠呢?”他虽不知那宝珠的大功效,却亦晓得那是当年睨兕一脉的传代至宝。如今平白在自己的宅子里丢了,自然是恼怒万分。他半转了身子,万分恼怒地望向妍娘:“这是怎地回事!”
妍娘胸口剧痛,忍了泪伏在地衣上道:“郎君,这真的不干奴的事,定然是方才那狐狸叼走了!”
襄南见妍娘口口声声咬定了是只狐狸所为,又见她伏在地下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暗想这凡人小娘子在灵毓山中离了自己寸步难行,怎地会胆大妄为至此?许是她的话又几分可信。他冷笑一声,拂了袖子便朝外而去,只是那双丢了明珠的鞋子怎地瞧,怎地如同被拔了羽翼的雀儿。
只余一线微光的井中,九商一手扶着身侧的石壁,一手提着面色苍白,几欲晕厥的春华,低声道:“你可知如何出了这霞影峰?”她并不多言,春华却觉着对方如同救世娘娘一般,只差悬着双脚对九商叩头:“奴晓得,奴晓得,这峰的北面是狐窝——”
春华这一句方吐出口,便觉着拎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松了一松,唬得她几乎魂飞魄散,这时她倒是心思转动如轮——先前听到屋中妍娘大呼有狐,如今自己这恩人听了“狐窝”两个字儿又好生恼怒,不会真个儿是狐娘娘罢?
春华并不傻。不过先前突生变故,一时弄不清缘由才被襄南发作,如今她死里逃生,又晓得对方一松了手,只怕自己再无活路,忙叫道:“霞影峰那头便是枫雪岭,妍娘曾经要用花瓣儿作汤沐,奴便出了此处去为她采花儿……”
九商并不多言,春华只觉着自己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儿。并非九商不肯饶她,而是方才阿兕已然吞下了第二粒宝珠。如今在芙蓉庄中已然化形。九商不曾瞧见,程云亭同白凤却不曾错过这壮景,只见阿兕浑身金光闪闪。一时之间竟涨了数倍,几乎要将整个芙蓉庄的天幕顶破了去。许是在奢海之底作虫儿作得太久,化作兽形之后的阿兕竟控制不住在芙蓉庄中横冲乱撞,若非程云亭还有一把力气,眼疾手快地跳到它背上狠狠地将它辖制住。只怕那些个珍惜古木皆要被阿兕糟蹋个干净。饶是这一切不过短短一瞬,九商仍受了些冲击,故而不能即刻开口问话。
就在春华几近绝望之时,九商低声道:“带我避开襄南,走出霞影峰。”
春华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是拼命点头。原本揪在襟子上的双手松开。春华本心中一沉,双足却意外的踏在了实地之上。她心里大大松了口气,随即又诧异起来——自己明明是被郎君丢到了井中。怎地如今……
春华迟疑片刻,到底不敢多嘴,只在暗中微微矮了身子,等着对方的“狐娘娘”答话。九商待到左手腕上那多芙蓉花已安然妥帖,这才开口道:“你只用以手作势。万万不要出声,否则我便将你丢到襄南那厮怀里去。”
春华一抖。忙小声讨饶道:“奴再不敢多嘴的!”芙蓉庄中程云亭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抚着面前已然平复下来的阿兕头上独角,一面腹诽道,九商不过是口上厉害些罢了,若非如此,方才亦不会拼了全身的气力去救这般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婢女。
九商又盘问两句,这才知道霞影峰之上,几乎四数之三的地界均被襄南用来堆砌亭台楼阁,还有四数之一乃是睥雄一脉留下的族人们容身聚集之所。九商暗骂一声荒唐,想到先前在锦玦岭之时,沧澜那般爱民如子,襄南同她比起来,真真乃是天壤之别。
春华的手腕被九商轻轻扣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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