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商心中暗笑,这小娘子倒有些像在楚腰阁里头服侍风裳的,那个名唤作翠鲤的小丫头子那形容。想当初,那翠鲤才真真是个惯会踩高捧低的。她运足目力,竟发觉那两个女婢,并先前楼上的那个皆是凡人。
此二人定然皆是那襄南自红尘中掳了来的。九商轻轻摇一摇头,将脑中纷杂的思绪压了下去,轻轻随着那唤作春秋二华的婢女一道朝那楼阁中而去。
九商沿着那楼阁阶梯轻轻一跃,便到了两个婢女前头,她单足勾在不远处的横梁上,探身朝下望去。如今在霞影峰上,虽隐身诀仍不曾失了效,可若再运转悬浮诀,不小心触动了甚么禁制,那可真真是得不偿失。
透过那碧纱,九商觑见屋中一片旖旎春光,先暗自在心中默念一句情非得已,又睁大了双眸朝里探去。只见那张阔床之上,袒胸露乳的不是襄南又是哪个?伏在他身侧那个不着寸缕,妖妖乔乔的女子,满头青丝迤逦,恰到好处地盖住了她怀中一对雪峰,想必便是那两个女婢口中的妍娘。床前嵌了金丝的地衣上,散落着一双软底靴,足尖正是那两只颤巍巍的宝珠。
九商瞧了忽然眉心一跳。阿兕原本乖乖蹲在她的手腕上,如今瞧见那鞋尖儿的宝珠,忽然在九商的手上轻轻蹭了一回,放佛无限委屈急切。九商心头一动,这宝珠本就是睨兕一脉之物,如今被阿兕瞧见了,可是起了那想取回的心?
程云亭如今身在芙蓉庄,多多少少亦能揣摩些九商的意图,心中暗暗叫苦。如今在他瞧来,定然是如何寻到出霞影峰之路乃要事,而非为了两粒宝珠同阴毒无比的襄南郎大动干戈。可如今他的小九商,分明又动了那古侠之心。
那两个婢女合力将木桶送入室内,只见襄南搂着那唤作妍娘的女子,二人一道钻进那桶中,九商腹诽,这桶忒小一只,怎地不将他二人挤成菟丝草?她正探下神识,想放出自己的分身将那两只鞋尖儿的宝珠咬下,那木桶中忽然发出一声短促地尖叫,放佛是那妍娘发出的,随即那木桶中水浪翻滚,放佛有两条蛟龙在水下嬉闹一般,九商脸一红,竭力不去往那木桶里瞧,尽力教自己那分身缓缓朝那一双软底鞋靠近。
九商那分身藏了身形,本已叼下了一只鞋尖儿的宝珠。襄南那缎面鞋的另一只后跟儿虽在外头,前面缀着珠子的一块却被那木桶压在了底下,小狐狸不由得使出吃奶的气力拽了一回。木桶中,襄南同妍娘正得了趣儿,那里会发觉身下还有一只透明身形的小狐在努力将鞋儿往外揪。九商低了一回头,再望向自己那分身,忽然暗道一声糟糕——那井水不知有甚么效力,竟将自己那分身上的隐身诀破了!
偏生那小狐狸已然拖出了大半,九商心中存了些侥幸,又见阿兕满身满心都是欢喜,只盼能在他二人发觉之前将那两粒宝珠皆攥在手中。她心中默念一回,忽然听到“啊呀——”一声,暗道糟糕——
“这是哪里来的狐狸!”妍娘顾不得襄南还在一侧求欢,先前的温顺淑良早就丢到了爪哇国,尖声叫嚷道:“襄郎,襄郎!”
襄南被她闹了这一处,心中原本极是不满,可蓦地听得“狐狸”二字,却忽地想到先前在奢海一侧所见,那自称睨兕之后的小娘子,元身正是一只狐。他顾不得身侧美人尖叫连连,跃将起来一脚踢翻了浴桶,横掌当胸喝道:“是谁?”他身侧立刻现出一段罡风来,妍娘滚在地下大声啜泣,襄南却半点都不曾怜香惜玉,一双眸中精光四射,放佛要将四壁皆看穿了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九商已然召回了分身,并将其中一枚宝珠紧紧按在了芙蓉花上。一股热流涌过,阿兕在芙蓉庄中隐隐现了身形,程云亭同白凤树惊叫一声,皆瞧见了那在莲湖之上隐隐绰绰出现的兕兽形容。
“是谁人?”襄南又是一声厉喝,最后将眸光紧紧锁在一处窗外。他赶上前去,一掌击碎了那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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