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姨祖母讲药泉威力之猛,便提过曾有一头金狮子,虽受药泉浸淫法力高强,可终究失了心智,最后被狮族长老们合力赶出金狮崖,最后不知所终……原来,眼前的彦纥便是那头消失在众人眼中的金狮子!她忙伏在程云亭耳侧道:“这头金狮子,是进过药泉的,先前那罔行阵中,只怕有一部分出自他手——可还记得先前咬上我的囚龙草?陆悯柔曾道那草只生长在药泉旁的石缝之中,当初的那株定然是彦纥自迷心谷带出的!”
程云亭悄声道:“这亦是怪事——俗话说狮虎不相容,更何况是在灵毓山这般地界之上?他一头金狮子,竟能在虎啸岭逗留这般久,且同那睥雄一脉这般亲密,正正是……”
九商轻声嗤道:“不过是相互利用,兼相互提防罢了。我这几日听壁角,倒是愈发听出了些头绪来。这彦纥当年同虎族联手,将自己的母族金狮子一族打得气焰尽消,迫得连‘金狮崖’三个字儿皆不敢再用,自此这灵毓山中只提虎,不提狮——这样倒罢了,听闻当年金狮子们亦是纵横霸道,如今出了一个彦纥,众人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念两句冤孽罢了。”她顿了一回,又轻声续道:“我这几日听来,似乎当年虎啸岭上亦有两股血脉,一唤作‘睥雄’,一唤作‘睨兕,’睨兕一脉富足安逸,睥雄一脉狡猾贫瘠。”
程云亭啧啧称奇:“果然如此,那甚么‘霞影峰’上,当年只怕除了水同石头,甚么也没有。”
九商微微颌首,也不管程云亭是否瞧见,又道:“若不是我这几日机缘巧合,哪里晓得奢海一侧有这些秘辛!你瞧着石殿,听樱秦述来,只怕当年亦是一等一的辉煌……”
她未曾说完,已然听到石殿中一声压抑地低吼:“我亦不想,我亦不想!当年他们告诉我睨兕一脉便是虎啸岭上的‘金狮子’,若是留着,只怕奢海一处便是灵毓山第二个金狮崖!我这辈子只怕都见不着‘大同一族’!”
“大同?”樱秦慢慢地自口齿里碾过这两个字,似要将银牙咬碎一般,凄厉地笑了起来,“你心里还念着那甚么‘大同’!你指望着灵毓山不再弱肉强食,无论法力高强低微,皆能其乐融融?旁的不论,我且问你,如今睥雄一脉当了虎啸岭的主,你可瞧见了甚么‘一族大同’了?睨兕一脉千金散尽,宫毁人亡,尸骸皆数被沉入奢海,可如今那霞影峰上琼浆玉液,夜夜笙歌,你打量我是半点都没有耳闻?”
九商见樱秦虽神色激烈,可那只碧色刻章仍在椅边不紧不慢地“笃笃”敲击,不禁心下好奇。又听樱秦道:“当年算我眼拙,好生生引你入了奢海之境,便教我一脉遭此横祸,再无翻身之日!”她的声调又渐渐平缓下来,“罢了,不过是睨兕一脉气数已尽,怨不得你……”那声音渐渐降了下来,似乎还有无限感伤,余音在殿中轻轻回了个旋儿。
九商听到此处,心中暗自疑惑,总觉着今夜的樱秦太过古怪,程云亭亦瞧出了些端倪,悄声道:“九商,你瞧这樱秦……可是在等着甚么?”
火光石电之间,九商忽然明白,樱秦这是在拖延时辰!方才樱秦似乎朝她同明之二人藏身之处若有若无地飘了一眼,有些话亦放佛刻意说与他二人得知。可这是为甚?九商不由得抬头望了望,天空中一钩残月静静地悬着,并不见甚么异象。石殿中又微微多了些动静,听来是彦纥疲累的声音:“樱娘……如今我已然功力毁得七七八八,再不能护着你了,只怕睥雄一族已然晓得了此事,你待如何?”
樱秦娇笑起来,正正是灿若春华,九商不过一眼之间,忽然想到了先前只在沧澜面上见过这般真心实意的笑容,可如今的樱秦瞧起来,面上的笑意太过渗人:“我不仅知晓你的功力被毁,亦晓得是谁吸了你的那一份!”
九商大吃一惊,攥过程云亭的手便想跃入奢海,忽然觉得身子被一股大力吸住。不过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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