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眼神凌厉如刀。“我记得,当年月娘说过,林家大门不是这么好进的,你为了周婶的临终遗言,受累做了一回大善人。”
月娘隐约察觉到韶灵言下之意的愤怒和仇恨,她眉头紧锁,微微凹陷的眼窝,令她看来更是美丽不再。
“你这话什么意思?月娘我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你不妨有话直说。”
“林家的二公子林术,差点把我胞弟折磨致死,我是不是该感谢月娘的仁义之举?”韶灵不怒反笑。
月娘闻言,蓦地脸色死白,落在韶灵的眼底,却不过是被拆穿恶行的反应。
“你说的是真话?”她见韶灵转身欲走,拖曳着繁复的华丽裙子,阻拦韶灵,一脸不快惊讶。
“月娘,风月中人,何必如此不爽快?你既然不喜欢拐弯抹角,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戏?”韶灵觉得好笑,也果真在月娘面前轻笑出声来。
“林家是大门大户,当初我听闻林家在招工,命手下带你胞弟去,手下回我说林家很满意,收他做书童,不必跟下等奴役一样做粗活。我觉得周氏可以瞑目,点头应允,我每日坊内事务繁忙,要应付的客人约莫上百个,从未记得让人去打听他的近况。更何况林家口风很紧,时间一长,我的确把他忘了,直到你来找他,我才想起。周氏在明月坊只是个下人,月娘我若是你口中的恶人,大可把你弟弟关在坊内卖笑,反正他皮相甚好,能为月娘赚的大笔银两,何必把他送出去?!岂不多此一举?”月娘的眼眸冷沉,嗓音同样夹杂不快。
韶灵双臂环胸,任由月娘巧言善辩,她冷哼一声,眼神依旧冷若冰霜,并未平复心中的寒意。
“你当然会不信。月娘我这辈子没有孩子,的确不懂为别人着想,更别提你弟弟当时只是下人之子,若不是周氏在坊内勤劳能干,我甚至不会去看她最后一眼,更不会理会她的临终遗言。”月娘冷静地说。
“月娘何必跟我解释这么多?怕我报复?”韶灵垂眸一笑,眼底风云瞬变。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你是学医的,岂会看不出我的不妥?”月娘的眼底黯然失色,苦苦一笑,笑意很涩:“反正也活不久了,月娘可不想这世上,再多一个埋怨我的人。就算你不想听,不愿相信,我也要说。让你胞弟受苦,或许我难逃其咎,但我没有太多心思放在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孩子身上,更不曾料到林家的少爷是个衣冠禽兽,我一年前就同你说过,明月坊从不做强人所难的生意,从不逼良为娼。若是知道林家是个火海,我宁愿留着他。”
或许是月娘脸上的苦笑震住了韶灵,她的眉头紧蹙,虽不曾马上相信月娘的说辞,却又不再跟一开始那么笃定愤怒。
她当然看得出来,月娘的身子不妥,虽然月娘还能站在自己的面前,但她的面色蜡黄灰败,宛若很快就要过花期凋谢的花,一看就是病症到了骨子里。
无法继续多活几年的人,还有必要说些假话糊弄人吗?!还有必要在乎一个陌生人的误会吗?!
韶灵沉默了许久,并不曾抽身离开,而是抬起清冷眉眼,红唇开启。“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一年前你是因为摸清楚了我的底细,才愿意见我一面吧。是因为我跟宋将军的关系?”
“你随我来。”月娘但笑不语,主动走入不远处的内室,唯恐隔墙有耳。
几年前有一个术士算卦说她过不了四十五岁那个关卡,结果被算中了,他还说明月坊的继承人,是一名有缘之人,能不负重托,将她凝注一生心血的明月坊,打理的更好。
她总觉得自己跟韶灵,还有未尽的缘分。韶灵的性情,颇有几分她欣赏的样子。
韶灵缓步跟在她的身后,听月娘娓娓道来,沉溺在她的过往之中,嗓音之中颇有疲惫和淡淡的哀伤。
“月娘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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