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韶光醒来,三人一边说笑,一边赶回瓷器小铺子。
“今日是初七了吧,险些忘了明月坊的如霜姑娘定下了一套瓷碗,昨日晌午才画好,她付下了定金,说好今天要把东西送上门的。”风兰息从柜台上取出瓷碗,大大小小的白瓷碗,小的可以盛汤,大的可以盛菜,彩蝶在花中飘舞,五彩缤纷。
明月坊。
韶灵笑着从他的手里将大红色锦盒抢过,摇头拒绝。“白掌柜,你若是踏入歌舞坊,不就坏了我们铺子的名声?!”
“什么名声?”风兰息淡淡一笑,不理会她的牵强附会。
“外面那么多女子,不都冲着你来的吗?当然,也许她们当真喜欢这些白瓷,但我敢打包票,你才是镇店之宝,金字招牌。男人一旦出入歌舞坊,有理也说不清了,我可不能让你稀里糊涂把招牌给砸了。你就在这儿招呼客人吧,我去给你送一趟,女子进出青楼,至少不算突兀。”她眉眼带笑,舌灿莲花。
他拿她没办法,唇边有笑,最终放任她前去。
双手抱着红色锦盒,她一步步走向牧隆城最大的歌舞坊,一年前她在这儿寻找胞弟下落,一幕幕,飞快地在眼前闪逝而过。
如今才是晌午,明月坊人声鼎沸的时候是天黑之后,坊内较为平静,来喝酒观舞的客人三三两两,不算太多。
即便如此,明月坊的门口,依旧站着一个灰衣护卫,昭告整座城的百姓,来寻欢作乐,可,来胡搅蛮缠,肆意滋事,就要做好被乱棍打死的准备。
护卫看韶灵走近,面无表情地伸手阻拦,粗声粗气地问。“何事?”
“你们的如霜姑娘在我们铺子里订了一套瓷碗,我是来送东西的,顺便收取剩余的银两。”她浅笑盈盈,丝毫不让人怀疑。
护卫睨了她一眼,冷淡地说。“楼上最东边。”
她笑着点头,“多谢。”
明月坊的中央,一个圆形的观台,一位圆脸姑娘身着红色舞衣,随着乐曲而舞动,轻薄的衣裳,穿着也令人遐思连篇,她的手中抱着一个琵琶,眼眸闪烁,虽不是绝色佳人,但却依旧很有风情。
但韶灵很清楚,入夜之后上台的女子,才是明月坊的顶梁柱,摇钱树。这会儿大多姑娘还在歇息玩耍,出来见客的舞娘,在坊内必是中下的货色。
“你是哪儿来的?”一道不太友善的女人嗓音,落在韶灵的耳畔,她急忙回过头去看,说话的妇人身着紫蓝色华服,脖颈挂着一串东海明珠,发髻纹丝不动,几支金步摇昭显她的富贵身份。
韶灵抿唇一笑,暗暗挑了挑眉,任由她冷淡地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我来给如霜姑娘送东西。”
她并不觉得月娘会记得自己,她们只有两面之缘,而一年前,她是身着男装,月娘每天应付的客人就有百来人,怎么会记得她?!
月娘不再开口说话,却是任由韶灵自如地走上楼梯,一步步远离自己。但方才观望韶灵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女子似曾相识,特别是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笑意像是格外平静,却又像是夹杂一分嘲讽……
明月坊的姑娘,能买得起铺子里最昂贵的的瓷器,这一套需要花二十两银子,寻常人家辛苦劳作七八年的收入……韶灵垂眸一笑,从如霜姑娘身边的婢女手中接过十两银子的银锭子,塞在腰际,可见这位如霜姑娘,在明月坊至少也是前十位的花娘。
不过不曾看到如霜姑娘的美貌,实在可惜至极。
她想到此处,脸上的笑意更深,扶着楼梯走下去,却看月娘依旧站在原地。
“韶公子……”在韶灵擦身而过的那一瞬,月娘话锋一转,嗓音带笑。“该叫你韶姑娘了吧。”
韶灵肩膀紧绷,眸光无声转冷,跟月娘四目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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