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叶子在东府里头落了水,虽平安无事,也吓了王熙凤一大跳。那会子她急着带女儿回府沐浴更衣,无心计较旁的。过了半日,贾蓉的媳妇胡氏特打发了人来赔礼,又送了些东西来说是替大姑娘压惊。
王熙凤冷笑两声:“那婆子呢?”
来人道:“我们大奶奶闻听此事大怒,直将她生生打死了。”
王熙凤嗤道:“你们奶奶好急性子。”又问,“平儿,姑娘还没好么?”
平儿回道:“姑娘收拾了一番便急着往老爷那儿去了。”
东府那人脸上乌一阵紫一阵的,讪讪而去。
她前脚才走,何喜家的便来了。原来贾赦使了她来问王熙凤东府里头近日可有什么古怪没有。
王熙凤忙道:“蓉哥媳妇前些日子劝我道,小叶子性子有几分像老爷,坐不住。旁的还罢了,来日嫁了人,应酬往来哪有不听戏的?不若按下她听了两出,哪怕是磨磨性子也好。我竟鬼使神差的应了。偏那一日老爷领她去齐大人府上了。谁知今日四姑奶奶回来,又闹上这么一出,倒是将我的小叶子吓着了。”
何喜家的笑道:“奶奶莫忧心,我瞧着,大姑娘好着呢,这才一会子功夫又哄了老爷一套西洋的水晶玻璃顽器去了。”
凤姐儿笑道:“罢了,她要老爷的东西何尝用的着哄,便是直拿了老爷也由着她。”不由得心下得意。日后小叶子出阁,嫁妆想是能得老爷不少体己的。
她本有心往宁国府去闹一番,偏何喜家的来了这么一回,又恐贾赦有旁的算计,反倒没敢乱动了,只心中焦急。待晚上贾琏回来,忙添油加醋带抹眼泪儿说了一遍,只怨自己没用,竟不知道东府里有那个心思。“若当真是意外,如何那个婆子不由分说便打死了?说这里头没有蹊跷谁信呢,当旁人都是傻子么?”
贾琏虽心下气恼,又思忖了会子,道:“咱们家今时不同往日,珍大哥哥虽糊涂,论理不该这做的这等浅显。且等几日,看他有什么话说。”
凤姐儿骂道:“他能有什么话说?我一眼能瞧出他的肠子来!天打雷霹、五鬼分尸没良心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日家调三窝四,干出这些没脸面没王法败家破业的营生。不定又勾结了哪家皇子王爷的,成日算计自家女孩儿。正经儿咱们娘娘有个十一皇子呢,还往外头勾搭去。”
贾琏皱眉道:“罢了,看在两府亲戚的份上,且忍几日。过些日子没个交代,我自问去。”
凤姐儿自然知道自家公爹并丈夫的本事,也只得暂忍了。
贾赦一直在等着贾珍给个话儿,谁知道等了数日,宁国府那边连个影子都没有,倒像是当真出了一回意外似的。不由得心下生疑。贾珍是知道自己性子的,若是他耍了花枪,纵不曾亲来赔不是,也必设法来探口风来了。便喊王恩设法去那府里查去。
王恩精细,使人查了死了的那婆子并悄悄寻人向那日在船上旁的两个婆子打探,又听说惜春竟是胡氏使人请回去的,心下有几分了然。再多多的花了些银子买通胡氏院子里的一个婆子,没费多大功夫便查了出来。
原来这回倒是与贾珍无关,竟是胡氏娘家动了念头。
他们家早听胡氏说荣国府的女儿无意入宫,除了林氏表姑娘乃是姜家先瞧上的,其余皆寻了些寻常人家的女婿往低了嫁。条件也简单的很,只待他们家女孩儿好、兼之姑爷不纳妾便可。听闻乃是荣国公去了的大爷死于姬妾之手的缘故。因他们家的女儿个个旺夫,嫁妆皆不菲,探春惜春的公爹本都是寻常的四五品的小官儿,这两年都依着贾琏升了官衔儿不说,姑爷也都拜了好师傅;迎春那夫家更是莫提,她相公尚未科举便名扬天下了。不过是捧着一个媳妇儿罢了,阖府都得好处,也不知道多少人家肚子里盘算这好买卖呢,偏他们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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