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满面沉思。
贾赦劈头便问他:“你很闲么?这会子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往江南招安去?”
司徒塬道:“我委实不知,平白无故的谁会想起我来。”
贾赦一愣:“不是你自己设法去了?”
司徒塬苦笑道:“连你都这么想,恐怕不少大人心中也这般猜了。”
贾赦奇道:“如此说了,你竟是真的让人家涮了一回?”不禁拍手,“难得一见,你这狐狸也有遭人暗算的时候。”
司徒塬瞪了他一眼:“这回还不定谁挖了个什么坑在候着我呢,保不齐就送我一顶通匪的大帽子。”
贾赦忙问他缘由。
司徒塬苦笑道:“我哪里知道?只是既然哄我去剿匪,唯有此罪最易栽给我。我今天特来告诉你,我不曾通匪。如有一日受冤,还望恩侯看在我那五原医学院的份上出手相助。”
贾赦哑然。半晌道:“你难道不应该说,看在咱俩这些年交情的份上出手相助么?那我便顺口接一句,咱们没啥交情。”
司徒塬笑道:“故此我只说医学院。”
贾赦叹道:“罢了,既然让你话堵上话了,若有人栽你这顶帽子,我想想法子。”因为我知道你没通匪,通匪的原是我呢。
司徒塬想了想又道:“我一去江南还不定如何呢,不如且告诉你,你知道的多谢也可便宜行事。张大人那书童是我的人。”
贾赦问:“哪个张大人?”
司徒塬有些啼笑皆非:“你道哪个张大人。”
贾赦道:“天下姓张的本多,我又于朝廷不熟,谁知道你说的哪个张大人。”
司徒塬道:“自然是死了的那位前礼部尚书张大人。”
“哦,那个在昭狱上吊的。”贾赦恍然,“合着他那书童是你的人。”司徒塬点头道:“他早年在北边留下了一位婢女并私生子,让我得了,使人假扮他的私生子前去相认。他以为真是其子,乃留在身边,说是做书童,其实自己教养。如今那孩子十八岁了,在他身边已是三年,本预备长大些便放出去,弄个好身份。”
贾赦撇了撇嘴:“傻子。幸而是假扮的,若是他的真儿子,心里未必欢喜。”
司徒塬道:“正是。若当真是他亲子,只怕心中愈发怨恨。哪怕他以故人之子为名养在身边呢,总好过打奴籍走一遭。这位张大人却是不简单的,二皇子三皇子都以为他是自己人。”
贾赦问:“他到底是谁的人?”
司徒塬笑道:“他不是谁的人。”
贾赦想了一回,赞道:“有想法!他若能成事,我倒是蛮欣赏。”
“故此,二皇子并吴阁老预备窃题一事,是他那书童露给我、我设法露给三皇子的。徐大人与皇后在江南本是邻居,早年两家曾有意结亲,此事也是我告诉那书童、书童借了二皇子之名告诉张大人的。”
贾赦问道:“他便信了?”
司徒塬笑道:“这等机密事,他还会去向二皇子求证不成?”
贾赦一想也是,他的心腹兼私生子告诉他,二殿下派人来说皇后跟他的某同事有一段前缘,难不成他还亲跑去二皇子府问:真的么?这是真的么?不由得叹道:“他们这般暗地里行事,中间有一环出错,满盘皆输。”想了想又道,“那在常庸厕所旁传话的是你的人?”
司徒塬一愣:“常庸厕所旁传话?”
贾赦见他的模样不似作伪,便猜到此事为三皇子一系所为了。连连摇头:“你们这乱的……”想来是三皇子营中得了司徒塬的信儿,知道二皇子欲窃取考题,也不知哪个贪心胆大的,不欲单单掀翻二皇子这么简单,还想顺势踩一脚进内阁。不料司徒塬竟卖了自己一个人情,内阁没踩进去,反是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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