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慵懒,不知不觉中便化尽了一冬的深寒,姑苏城阙冰河初融,碧草吐嫩。
堤岸上,新柳垂帘,一抹清影,于其中若隐若现。
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披着水蓝色风帽,一角纯白褶裙隐隐若现,纤腰薄姿更胜弱柳扶风,她一只手轻轻地拨弄着柳悠,已是三年。
眼前江南,春风又绿,千里北疆,还必冰封雪飘吧。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紫鹃缓缓由身后走来:“郡主,出来半日了,该回去了。”
郡主两个字,令黛玉的眸中顿做清冷:“紫鹃,无人的时候,不必称这两个字,听着让人心烦。”
紫鹃看着黛玉的神情,叹了口气,答是,走近低声道:“宫里的嬷嬷就在外头。”
前任宫里派来的教引嬷嬷,因郡主府的一个小丫鬟,也是林家的旧人,不合称了黛玉一声姑娘,便被罚跪了一夜。
黛玉得知,以年老,行事缓钝为由给退回了宫里。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如今派来的是第四个,还摸不透脾气。所以最近她和雪雁都是谨慎的很。
“倒是跟的紧。”黛玉听见,薄笑里带了几分讥诮,也不多说什么,扶了她的手,分柳而出。
一位浑身都透着精明的嬷嬷赶忙迎上来:“郡主回来了。”又向紫鹃道:“看景致散散心也就罢了,这时辰也太长了些,该是提着郡主些,免得站久了腿酸。”
黛玉眉睫一垂,轻笑着开口:“冯嬷嬷,这是在责我不懂事么?”
冯嬷嬷一惊,连忙道:“老奴不敢。”
黛玉一面走,一面缓声道:“我知道你是宫里的老人,伺候过不少主子,宫里的那些规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最是清楚的,所以太后和陛下才遣你来提点我。”
冯嬷嬷不知这番夸奖所谓何来,忙笑道:“不敢,不敢。太后娘娘和皇上是担心郡主身边没有老成妥当的人,所以派老奴来伺候郡主的。”
“这伺候两个字,黛玉可当不起。”黛玉话锋一转道:“不过,紫鹃也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从来是我说什么,她便听什么,日后要是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还烦请嬷嬷直来和我说便罢了。”
听似谦逊,实是警告。言外之意,她身边的亲信就是亲信,不容别人来指摘。
冯嬷嬷忙道:“是老奴却才失言了,紫鹃姑娘担待吧。”
黛玉倦倦的道:“这倒是不必,何况她也没那么大的面子。”一面令雪雁紫鹃上了车。
雪雁得意洋洋的和紫鹃对了个眼色,还是姑娘厉害。
这里冯嬷嬷苦笑了一下,她从前几任被赶回宫里的嬷嬷口里知道,这位容慧郡主,别看年纪不大,行事却十分有主张,更兼孤高自诩,今日自己刚来,不过说错了一句话,便令她不高兴了,看来日后不得不小心行事。
反正皇帝的密旨,只是要知道这位郡主平日里做了什么罢了,还是不要多嘴多舌的是,免得和前几位似的,找个由头就给客客气气的打发回去了。
说起来,皇帝对郡主也算是用心的了,京城所有的后妃诰命的赏赐都是由内务省斟办,唯有这位郡主的比别人不同,次次都是皇帝亲自来选,但有外邦进上的新鲜玩意,也是掐头一份儿,以至于宫里的妃子敢怨不敢言。
奈何这位郡主性子高傲,郡主府中辟了一间单独的院子,所有皇帝送来的赏赐,都是原封不动,看也不看,便令人放进去,锁了,理由还找的冠冕堂皇御赐之物,不可轻慢。
问题是,皇帝知道了也不生气,反倒是笑道:“是她的行事。”日后再有东西,照旧。
唉,真是咄咄怪事。
冯嬷嬷摇了摇头,看来日后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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