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心跳加快,正等着布幕拉开,主角上场。
风兰息侧过脸,朝着季茵茵低声说,两人靠的很近,可见关系匪浅:“琉璃,你脸色实在太差。”
“侯爷,琉璃生性怕高——”展绫罗也看得出女儿面色犹如死灰,费心圆场,关切地解释:“不过感怀侯爷特意在水台上找了位子看戏,这票又极为难得,她还是来了。”
风兰息闻言,短暂沉默着,默默瞥视季茵茵一眼,轻声问:“身子这么不舒服?”
季茵茵的喉咙突地溢出一阵酸苦,她的脸色更是煞白,以丝帕挡住嘴,挤出一脸笑意,柔声回应。“我能忍得住,飞天戏班难得来阜城一趟,我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更难得……是跟侯爷一起看戏。”
好一场郎情妾意温情脉脉的好戏!
韶灵眉梢微挑,从身旁的茶几上端了茶,不疾不徐地说。“宫小姐若是怕高,并无大碍,回到平地就行了。否则,难免头昏呕吐,这一场演出,半个时辰是少不了的,何必为难自己?”
风兰息温柔安慰:“你要身子吃不消,我陪你回侯府。”
“不……我让母亲陪我走吧。”一股恶心气味从胃中泛出,她不经意瞥了眼楼下护城河中的明晃晃的月色,更是以丝绢捂住了唇,顾不得太多,急急忙忙起身离开。若当众呕吐在看台,岂不是让人笑话!她平日里美若天仙,更不能让侯爷看到她出丑模样!
展绫罗扶着季茵茵,已然走到了楼梯口,风兰息朝后转过头,他看着她,韶灵放下手中的茶杯,她抬起眼,同样望着他。
风兰息若是个聪明人,就不该看不出一丝端倪。
他不冷不热地问:“你还要留在这儿看戏?”
“飞天戏班一年才来一次,我自然要看下去了。”韶灵泰然处之,茶几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的碟子,里面盛着五样蜜饯小食。她摸了颗酸梅干,往唇边送去,朝他笑了笑,说的大方:“侯爷若是想回去,就回去罢,别让宫小姐好等。”
她当真自私,冷漠至极。
她的眼里,只有自己。哪怕同行之人难过痛苦,她也吝啬一句关怀,甚至还能稳当坐着看戏?!
风兰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对面戏台上的鼓声越来越急,韶灵直视前方,正襟危坐,她宛若孩子般好奇地等待着。
风兰息临走前,瞥了她一眼,她眼底的希冀一瞬被点燃,那种眼神……他深深望入,却似乎被不明的情绪牵引着,要走入那双眼的最深处,就像是走入一潭冰冷的湖水。
“天黑了,我陪她们回侯府。”他最终却还是起身,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神情淡淡。“我让随从在楼下等你,看完戏,送你回去。”
韶灵随意点了头,并不在乎,一位容貌艳丽的花旦已然随着丝竹声从幕布后踩着碎步走出来,她眸子撑大,看的入神。
他依旧是一个君子,陪着未婚妻子回家,却也不忘给独身的她留一个侍从,不让她单独走夜路。
他当然不会留下来,只因他是风兰息。他有极好的教养,风度,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风兰息的脚步越来越远。
韶灵红唇高扬,花旦挥动水袖,眉目生情,如泣如诉的唱词,落在她的耳畔。
她遥遥观望着,眼睛都不眨一眨,竟然有半响怔然。
可惜,季茵茵,你已经走错一步,接下来,永远都回不去了。
曲终,红色布幕缓缓拉上,整个戏台响起震天般的掌声,韶灵同样笑着击掌,连声呼好,那双眼,一刻间更是宝石般璀璨夺目。
侯府的随从将她送回洛府,难得门仆守在门边,并未关门,她刚踏入门口,门仆便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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