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未到半途,迎面便撞上了一颗古怪的寒杏树。
说其古怪,完全是因为这棵树正在燃烧,二人都没穿太多,当即凑到近前抱团取暖。
李眠一边搓手一边好奇:“道长,第一次见树能烧成这般模样!”周游:“宫里出现古怪,现在已实属正常。”
二人正说话间,旁边拐角处的一棵寒杏树竟然也莫名燃烧起来!
“道长,又来了一棵!”周游眉目微紧,半睁眼皮的瞧着四周的树,在盏茶时间里,肉眼所见目力所及之处,又有三株寒杏树莫名燃烧起来!
李觉察觉到了异常:“道长,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们取水救火吧!”周游:“这火是故意为之,你我人丁单薄,根本无济于事。”
“那就这般放任不管?”李眠焦急四顾,周游倒是依旧淡定如常:“能管的当然要管,管不了的当然不管。”
周游说完便走,李眠从后方紧紧跟上:“我们可还是要去春华槛?”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在此之前先跟我去个地方,这宫廷中何处乃是最高?”
“当属白玉楼!”
“那便去白玉楼!”
二人行走如风,说话亦急促莫名,四下里不断有树木燃烧起来,诡异莫名,天上降下白雪,火树银花,浑不搭调。周游边走边说:“你给我看的那幅画,里面的凰棠是站在芭蕉下面的。”
李眠:“那又有何用意?”周游:“你可知从何时开始,这城中便没了其它树种,全部换成了寒杏树?”
“的确有些年头,但我记不清了!”李眠答道,周游沉默不语,二人又走了半晌,周游拦住李眠道:“你现在去取你的红缨枪,用魁门信号联络八步赶蝉和太子凉,就说陵阳生变,速速来援,我在白玉楼上等你!”
李眠闻言焦急:“我听闻白玉楼上吊死了人,道长如何使得孤身前往?”周游:“别人我不信任,别人亦不信我,我现在能够笃信者,也只有将军你了。”
他说罢不再和李眠絮叨,摆开袖口往前奔跑,这还是李眠第一次见他这般样子,当即也不噪耳,顺着方向去寻自己的红缨枪不提。
而陵阳城里的寒杏树,依旧是一株接着一株纷纷开始燃烧起来,从树干到树冠燃烧的炽烈芬芳,好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迎合绿衣道士奔走的步伐。
道士奔跑在宽阔寂寥的宫廷大道上,两侧逐渐璀璨耀眼,在他半睁的眼皮底下炸开了花,但他却越跑越觉的孤单,最后竟悄悄在沿途划过了两颗清泪。
面前辉煌明艳,好似星光大道。
他却落寞如歌,孤身项背独行。
审案第九日夜,卯时。
荧惑守心,主大凶。
巍峨高悬的白玉楼处在皇城的极巅,这里出过圣人,这里死过凡人。
而此刻,一位青年道士正步步登梯,于火花满城的夜晚登上了顶楼。
楼下已经没有了兵卫,整座陵阳城都显得不大安静,耳朵里有风中燃烧的砂砾作响,带着怒哀,而没有喜乐。
骅安和李顾皆已不在,周游静静站在楼顶上,眼睛里荡漾出簇簇火光,耀眼如莲花,寂寞如佳节。
他并没有无所事事,而是手执卷轴,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只白云狼毫,一边望着下方的火树大雪,一边捻着墨水在卷轴上挥毫不缀。
皇城是整座陵阳城最高的地界,而白玉楼则是整座皇城最高的楼宇,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到整座陵阳城,当然也包括陵阳城里的寒杏树。
而此时此刻,陵阳城里的寒杏树已经全部烧起来了!
周游快速地围着楼宇打转,把整个白玉楼给转了一整圈,他手里的卷轴上墨迹越来越多,他的神色也愈发的凝重沉着。
无尽的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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