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食言了,你又能把我怎样?我皇兄就在这里,难不成你能当着他的面杀了我?”穆念花的表情微微狡黠:“我就偏不告诉你,我说过你是我的奴隶,眼下我西梁有难,你必须要要跟我走完这一遭才行!”
“公主,你为何非要这般......”鸿武陵的神色微微发冷。
言罢,他调转马背,依旧心意已决地缓缓离开。
穆念花一见此景立时眉目含威,向来养尊处优的她哪里受过这般冷落。她一把拉住马尾,言语中也多了几抹寒霜:“你若是一意孤行,我真的敢杀她!”
“你发号施令需要时间,我寻找她也需要时间。若是我找不到她,那便是我们缘分已尽。若是我找到了她,那便是苍天眷顾有眼。我还是那句话,一切交给缘分,接下来的路,我希望我自己把他好好走完。你若是想用追兵留我尽管招呼,我今日可以战死,但鸿某并未背信承诺,也从未对不起任何人!”
此话说罢,空气里静的可怕。
且不论峨眉山上奇人异事,说回金镛城外,依旧是血光之灾。
黑色的西梁大军,厚重的像琅琊山的脊背。它缓缓流动,浑身尽是黑色的鳞甲。从南到北,从天到地,遮天蔽日,晦暗无声。
暗红色的旌旗卷在大风里,攻城器械填装完毕。弓马娴熟的将领环视三军,阵法运转混元如意。
佘穆庄走马连营勾镰破风,箭塔上搬山力士用尽气力。周旋独坐风云将台,羽扇纶巾手抚古琴,黑色道袍猎猎作响,大开大合指间流音。
一曲奏罢,道士长身而起,霎时间风起长林。羽扇轻挥,大军阴阳生衍,变化无形。
周旋看向远方,黑色的瞳仁里有一条黑色的麒麟。佘穆庄打马来到将台下方,朝上拱手:“道长,刚才奏的是何曲牌?”
“庄王入阵。”周旋抚扇浅笑。
这马屁拍的佘穆庄极为舒坦:“诚惶诚恐,折煞老夫了!”周旋拱手:“将军当得起,没必要过于自谦。”
“道长且看看我今日所布阵法,你可有破解之门?”佘穆庄面露得意之色的指指军阵,周旋看了半晌,摇摇头道:“将军阵法一日千里,此阵颇有融汇,一时间还未看明出处。”
佘穆庄心情大悦:“此乃老夫所创,融合阴阳术数,玄机奥理妙不可言。你和我说句真话,此阵你那位师兄,到底是破得破不得?”
周旋闻言眼角微眯:“他现在根本无法言语,将军不必多虑。而且这问题在下也回答不了,全因我那位师兄不是我能够揣测之人!”
佘穆庄冷哼一声,转身打马便走。
“老夫戎马半生,从未遇到过兵家敌手。任你再故弄玄虚,沙场上自有分晓!”
周旋没去理会佘穆庄,而是望向金墉城的方向。身后一名随将手持一只金貂大氅,静静为他披上。
“穆公子那里,可曾有动静?”他轻声发问。
随将:“一切安好,道长勿念。”
周旋:“冷阙,我近日来心绪不宁,攻城之日在即,恐会又生变故。”
冷阙:“道长当是受了风寒,不打紧的。探子回报周游已经昏厥于晓行夜宿,错不了的。道长不用心忧,即便是周游仍在,末将也能凌空飞度,取他首级献于营前!”
“往日还好说,现在他身边有个绣花将军,不是等闲之辈。”周旋眉目微冷,冷阙却好似对李眠不以为意:“万夫不当之勇也不过只是匹夫,况且还有佘老太君在,无大碍的,道长放心。”
他说完又递给周旋一个香炉。
周旋耸耸肩膀,缓缓走下将台,忽然看到身上的大氅,吩咐道:“天已见凉,佘老太君不顾自身。你去我帐里取大红猩猩毡给他,切莫让他受了寒气。”
冷阙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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