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都城外官道, 队伍连绵车马疾行。
队伍前列一位骑军将领收到探兵消息,即刻往队伍中最豪华的车驾而来。
咚咚咚——
他敲了敲马车壁:“殿下,前方便是上京都城门, 不过刻钟便可抵达。”
“有人来接?”车里传出一道极为冷肃的男声,便是只听见这几个字都不禁让人心头发寒。
“没有。”将领名叫张赫,是越国太后娘家侄子,颇受越帝重用,几位皇子对他也极为尊敬。
不过今日的三皇子似乎与平日不同:“如此便罢。”
张赫见马车中再无动静, 似乎有些不满, 蹙眉道:“殿下奉召来使,他谢至盈就算不远迎也该在城门处接一接, 如此无声无息, 这是下马威的意思?”
沉默片刻,马车里才传来男人的声音:“远迎是情分, 不是本分。莫要忘了是我们有求于人。”
张赫被男人这副要说不说的态度惹恼, 抓着马车帘子便掀开来:“陛下的意思还用你告诉我?本将军是问你要如何讨回脸面!”
光柱陡然从窗口泄入车内, 将马车内的景象照了个通透。
车里只有一个独自对弈的男人,车帘掀开之时他执着一只黑子正斟酌往棋盘何处落,不妨被突兀的光线晃了眼,旋即眉心微沉, 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瞳眸。
张赫被男人这一眼竟看得心生胆怯,可转念想到就算在陛下面前他也少有被斥的时候,腰背顿时又直回来:“看什么看?我在问你话你凭什么爱搭不理?真当自己是什么天潢贵胄不成?”
车内的男人既没有怒色也不显荏色,深刻的眉眼便是不说话也给人不小的侵略感。
他薄唇轻动, 沉冷的声线立刻打乱了张赫才捡回来的胆子:“同样都是狗,穿黄衣的就是比穿甲胄的高贵,你说呢张将军?”
张赫想到来之前,三皇子所说一切以此人为先的交代,嘴唇翕动,片刻后终于讪讪收回视线,不过临走之前还是不忿冷哼:“若非陛下有令,本将军何需受你一小小巡城都头钳制?也不知殿下看上你什么非得……”
说到最后已经走远了。
车里的男人未曾被这番插曲影响,似乎已经习惯,继续桌上未下完的棋局。
这个被唤作三皇子的男人正是闻声,只不过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提起,他在此界另有名字,叫嬴奭。
不过此刻,他还是越国三皇子谢祁。
这一切还得从十二年前延州之变说起。
通敌叛国的消息传来时,闻氏父子方才击退延州最后一批越军,各自受了不小的外伤,以至于并没有足够精力惩处祸乱军心的将士。
不过他也并没有死,留着口气被手下一个叫何德的将士偷偷带出军营,后被越国江州一秀才所救。
既然闻声并没有死,那他为何不回上京?以他正派耿直的性格,听闻家中被抄全族葬身火海后,无论如何也会回京讨个公道才是。
一切都是因为他不记得了,脑部受损即使醒来也失了忆。时年十六的闻声便如此成了那秀才的养子,随了嬴姓。
之后十二年经越国武举,成为三皇子谢祁的门客。此番冒充三皇子北上也是谢祁的主意,当然更是闻声自己的意思。
他得找个借口回上京都,因为弟弟闻礼也已经于两年前回来。
不过闻家早在当年那场大火灭门,如今在上京的弟弟自然不叫闻礼,而叫宋茯苓。
无论是闻声还是闻礼,在洗刷当年灭门冤屈之前,都不可能恢复闻姓。
这也是闻声在此界的目标任务之一。还有一个自然和弟弟闻礼有关,也就是宋茯苓。
宋茯苓进回京之后当了太子谢巡的老师,不遗余力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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