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攒动的官道上,史阿艰涩的拿着两个黑馍馍,递给一旁已经被母亲包在怀里的小女孩,声音沙哑的道:“吃。”
小女孩头上已经缠着一块大大的灰布,上面依稀渗着点血迹,这时抬头有些畏惧的看向这个凶巴巴的男人,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看史阿手里的馍馍,又看看她娘,直到她娘点着头柔声说‘没事,你拿吧’,她皱巴巴的小脸才扁了扁,接过馍馍一口咬了上去,几下全吞进了嘴巴里,顿时腮帮子鼓鼓的,她就在那嚼呀嚼得,两只手又捧着另一个馍馍,递给她的娘。
“娘,你也吃。。。”
她娘接过馍馍咽下去的时候已经哭了出来,不住的对着史阿磕头,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那史阿只是站着他们的身边,手中握着剑,看向被雪覆盖的田庄,轻轻说,“快些吃吧。”
史阿最终还是没有斩杀这群流民中的任何一个人,他的剑法极快,又极其霸道,片刻间就挥出几百剑,将这些人的武器全部斩断,又斩道为沟,以强大的实力给了这群普通人极大的震慑,接着又从匣子里掏出几串五铢钱,算是从那几个农妇那里买来这些黑馍馍,却也不作什么均分之法,除了给这小女孩娘俩的两块馒头外,其余的便由得那群人分了。
然而人群还没来得及因为这有限的粮食重新打起来,远远的就见到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打马持枪,身后护着一辆马车,左右跟着百十来个持刀棒的家丁,奔走过来,将这处三岔道里的流民团团围住,那群农妇中有一个装扮稍好的这时冲上前去,趴在马车前哀嚎哭诉着,又以方言大骂着往这边指了指,那马上的男子顿时眉头皱了皱,手一挥,整支家丁队伍顿时肃穆的举着武器,朝这边压过来。
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陈恪原以为这场打斗在所难免的,正准备上去喊几声,却被身旁刀客给拦住。
那边这时又发生戏剧性的一幕,几个农夫过去架开那个农妇,其中一人对马车低头哈腰的说了一阵,那车帘才被微微掀开,里面露出一个师爷头饰的老者,朝着这边张望,那农夫又指指点点,用手势在空中划了几个大大的圈,又竖了竖大拇指,那师爷方才面带惊异的往史阿那边看过去。
片刻后,就见到他匆匆下车,面带笑意的带着几个人走过来,也不管其他人,抬手就对史阿笑曰:
“多谢。。。义士仗义相助,又疏财解难,实在当的一方巨侠的称呼,不知义士尊姓大名?可有家属?又欲往何方?若不嫌弃,吾主家王氏乃是符节县这一带有名的大族,可款待义士一二。”
他又转头打量了几名刀客一番,在陈恪与他身旁的刀客身上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两位想必就是令郎与令嫒吧?呵呵,长得果真仪表堂堂。”
那名面容姣好的刀客闻言却是往后退了一步,咬牙握住刀柄,看样子是想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至于陈恪,他此刻尤然还没能消化完这句话的全部含义,偶一抬头打量一番那师爷,又转头打量一番那刀客,眼中带着迷惑,满脸问号的样子,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冒出一句:“这位老先生,我想你搞错了,其实我是男的。。。”
“哦,呵呵呵。。。”那师爷眼中闪过一副‘你是傻子吧’的神情,但面上却不带丝毫流露,也不理陈恪,继续摆着虚伪的笑容与史阿攀谈着,其实基本是他说十句,史阿才只说了半句,而且以他那极为沙哑的语调发出来,常常给人产生一种他压根没说话的错觉。
这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师爷是想招揽这位大侠给他主家做护院,毕竟由于大一统的政治因素以及极度封闭的地域地理社会环境,曾经在先秦、西汉以‘尚义’为任侠主题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两汉之际,依仗个人武力横行州郡的大侠们受到官方军队的压迫和镇压,转而不得不托庇于当地的豪强世族,成为这些大家族的刺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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