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农妇,她们臂里挎着几个盖着苇叶的篮子,里头依稀露出一截黑色的面团,几个穿着同样简朴的农夫指着棍棒立在她们身前,身上不知沾着哪处黏来的鲜血,此刻满身戾气,声色俱厉的喊着:“你们不能这个样子!我们只是老实本分的佃户!我们是奉了地主老爷的令来勘地的!这些。。。是我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吃食!你们不能这个样子!”
围在他们最前头的几个汉子明显最魁梧有力,人群也是在他们的壮势下才敢围住这些人,但他们与这些农夫不同的是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器,身型虽壮硕,但面容却有些消瘦,此刻同样满身戾气,面带杀气的喊道:“谁不老实本分?老实本分能养活自己?谁不老实本分?少他娘的跟老子废话,东西留下,人走!”
那身后的几个农妇已经哭了出来,有几个声嘶力竭的喊道:“这是我们三天的口粮,全指在这了!给了你们,我们怎么活??”
“地主老爷的家丁马上就到了,你们要是敢抢,一个都跑不了!”
“跟你们这群强盗拼了!”
人群开始推搡叫嚣起来,气势汹涌,人流如潮,有人喊,“我们都已经饿了三天了!”
又有人说,“地主老爷!地主老爷!都是这群地主老爷害的我们家破人亡的!”
“不给条活路,不当强盗难道活生生饿死?!”
饿昏了的人群犹如行尸厉鬼,缓缓向前推动着,周围杀气、怒气、疯狂气全部都聚焦到一起,某一刻,鼎沸的人群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哭泣声,却是一个全身破破烂烂的小女孩被推倒在地,脏兮兮的小脸磕在路上的碎石子上,磕破了皮,就倒在地上哇的哭了起来,那哭声大概只响了两下,就变成了干嚎。
人群踩过小女孩的身体,继续往前推搡着,她的母亲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疯狂哭喊着往这边挤,口里喊着,‘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人群裹挟着向前,没有人理会她们。
陈恪也冲了过来,口里喊着,“住手!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他人钱粮,你们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要吃饭自己去县城啊!去找大族接济啊!在这里欺负老百姓,算什么英雄!”
他试图拨开人流冲到最前面去,可拥簇的人群如何能给他这个机会?没有人理会他。
不远处的道路上,一队蜀军制式的官兵驾着马冲过来,在路过这道岔路口时,陈恪试图向他们呼救,然则那为首的军官只是把头一拧,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马速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一路扬鞭而去,泥泞的道路上溅起一阵带水的雪泥,泼在躁动的人群里,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人们对此习以为常。
“哎!这里有流民暴动!你们快管管啊!哎!你们。。。”
陈恪的话语犹在嘴边,溅起的雪泥洒了他满身,他整个人在这瞬间突然冷了下来,脑袋还不自觉转向后方,呆呆看着那支官军的远去,嘴边的话语到得这时方才堪堪说完。
“你们。。。救救他们啊。。。”
光线渐昏,西斜的暮日终于在此时越过山屏,将暖黄的阳光照洒在蜿蜒的官道上,人群依旧在暴动,拉开一团混沌的影子,什么也没有发生,下一刻,呆愣的陈恪忽然青筋曝起,整个人处于暴怒的边缘,就在他打开面板下意识的想要选择什么的时候,那暮阳的正中心蓦地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在暮色里划起一道优雅的下弦弧,尔后,便听到那处大路中间响起一道轰然巨响!
轰!
大路被斩开一道巨大的沟壕,人们的棍棒刀枪被斩断,人们暴动的疯狂心绪被斩断,人群被恰到好处的分成两段,那道沟壕的最中心立着一个脚踏剑柄的中年人。
他的面相很普通,是一般的大众脸,他背后有一道如轮似火的暮阳和起伏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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