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不得怨了呢?就是皇上对待身边的宦官,都不曾这般轻贱呢!”
薛为忠温吞而忠厚地笑道,
“王爷说得哪里话?奴侪们侍奉皇上是应当应分的,怎么能同大臣和军官相提并论呢?”
薛文质嗫嚅了一会儿,有些中气不足地回道,
“可军队训练本身就是辛苦的啊,倘或军人因钱财沉溺于享乐中不得自拔,哪里还能过得了军中的清苦日子?”
朱谊漶总结道,
“所以戚家军现在的情况是,既不能多拿钱,也不能少干活,还必须时时刻刻为百姓着想,为国家着想,唯独不能为自己着想?”
薛文质认真而坚定地回道,
“无论王爷如何以为,这便是戚家军的精神所在。”
朱谊漶又眨了眨他那双纯净得不带一丝污垢的大眼睛,
“如果戚家军精神就是把吃苦受累当作美德,那本王可以预见,将来迟早有一天,戚家军不是因为后继无人而彻底消失,就是因为不被朝廷珍惜而彻底覆灭。”
佟正钊心下一动,刚想开口说几句话,就见朱谊漶慢慢地合起了手上的扇子,很有派头地朝着薛文质扬起脸道,
“倘或一个人连自己的付出都不知道要去争取合理的回报,那就是自轻自贱。”
“无论你用甚么高尚的词汇去掩饰,忠诚也好,爱国也罢,本王可以十分明确地告诉你,在朝廷眼中,在像本王一样的勋贵眼中,戚家军现在就是在自轻自贱。”
薛文质不说话了,他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朱谊漶那张似是永远天真不谙世事的脸,像是在对峙,也像是在无声的抗议。
朱谊漶却将薛文质的沉默看作了无言以对,他看向站在一旁的佟正钊,用一种寻求外援的语气问道,
“佟长史,你来说句公道话,本王方才有哪里说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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