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以为我会很高兴。
或许又以为我真的会把这当成一个机会。
事实上，我只能做医者能做的事，若她的病已经到了要我才能医的地步，我现在更担心她的病情。
这才是现实。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悲伤地问道。
“很久以前的病了，这些年我尽量地为她针灸，也尝试过许多不同的治疗方式，但并没有遏止病情的进展，这些日子越好不好了。”
我感到惊愕，我与锦纹认识的这些日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疾病，无论她再如何隐藏得好，我没有及时发现依然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让我感到懊恼。
“到底是哪里不好？”我又问。
“她的心脏出了问题，以前只是断断续续地心疼，现在动不动就晕倒。这种眩晕的间歇时间越来越短，我担心她熬不过今年冬天。”
“还是让我诊了脉再说吧。”我骇然。
这就是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一个如此让我伤心的理由。我宁可他俩是过来请我喝喜酒的。然而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自然知道，即使我治好了锦纹的病，她也不会跟我。她有一个如此为她着想的人，如何还看得到别人？然而就算这样，我依然想治好她。无论怎样，都比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强。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什么是爱，什么是恨。我没有恨过什么人，即使当初李长生掳了黄祈上山，我也只是愤怒而已。更没有爱过什么人。和白英算是阴差阳错，与绿翎更是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然而我对锦纹是不同的。
为什么不同，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因为那一天，在人群里多看了她一眼。
所以为她诊脉之前，我感到压力山大。
诊好了，她是别人的，诊不好，连看都没机会看了。这就是现实。
田午将我扔在房间彷徨了片刻，便将锦纹带进来了。
她微微笑地看着我，只是面色看上去不如开始时好了。我感到一阵心焦。她眸子微微一颤，似乎感觉到我的担心，眼睛里一片漆黑便更深了些。
待她坐稳了，我便示意她将袖子挽起来，让我把脉。刚刚触及，我便心头一紧。这明明是胆足少阳之脉向，脉细沉，而欲绝。再看她的舌苔淡白，更坐实了是阳虚之证。她的心力已经衰竭。
再仔细一探，又发现她的肺部脉血明显阻滞，不能进行良好循环，难怪心脏会疼痛。正因如此才会供血不足。此症若是早些发现，还有许多方法可以调理，然而到了现在，也变成了岌岌可危的重症。
再让她长吐一口气，她的面色便更加不好看，胸部憋闷的感觉更加明显。看到这里，我的心都凉了。
即使现在给她换一颗心，恐怕也救不了她。
她的身体如此衰弱，此时更不好用针。如果用方剂调理，也只可保朝夕，并不能治根本。
田午在一旁关切地看着，心急地问：“有没有好法子？需要什么药材，我都尽量去找。”面对他殷殷的目光，我很为难。
我于嘴间尽量挤出一个微笑：“没事，先开个方子吃两剂药调理一下，看看效果再说。”说完，我便写下一附“当归四逆汤”先让他们调理一下脾胃，至于疏通经脉，恢复元气之类的方子，也需要这一剂药起了效果才行。
她的身体如此虚弱，再也不敢乱用药了。
“先带锦姑娘去休息片刻，待明日吃了那剂药，我再来诊脉，公子不必担心。”我尽量做到不动声色，以免病人伤心。
而我的心，又何尝不伤呢？
但我的话能瞒过锦纹，却未必能瞒过田午。待他们走后，我便没有关房门，等他过来问。当然，我也希望能与他有所交流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