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我们这些日本人早就没命了。求求您,千万不要杀他。我们的命都在他的手上,他死了,我们就没办法回日本了!”
米特雷斯说:“他们克扣苏军拨给你们的粮食,饿死你们许多人,你们还为他们
求情?”
鹤田洋一说:“我们不认为是他们克扣了粮食,独立团的战士也是人,他们没有粮食也不能活。况且,我们的命本来就是他们给的。”
这时,后面的日本难民也都围上来。他们有的满脸激愤,有的满脸伤情。但无一例外,每个人的外在表情都很谦卑。他们知道他们是战败国的公民,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权利。但他们又无一例外地都哀求着,不要杀死他们的救命恩人。
尤其令人瞩目的是,良子搀扶着病入膏肓的叶子,跪在高铁林的面前,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不住地流泪。
这时,米特雷斯向日本人喊道:“你们不要以为只有他们在帮你们,美国、苏联、还有国民政府都在帮你们。”
大召威弘说:“可我们不认识别人,与我们九死一生共患难的只有他们!”
米特雷斯一脸愠色地看着邢德民和杨戬,他一挥拳头刚想说什么,所有的日本难民“呼啦”一下全跪下来。米特雷斯像双脚被烫了一下,往后闪开一步,嘴里不住地喊:“NO……NO……”
就在这时,人们听见一阵战马嘶鸣声。循声望去,是独立团的机要员骑马飞驰而来,嘴里不住地喊:“等等——枪下留人——”
机要员在姚长青面前下了马,大声说:“报告!”然后他把一份联军总部的电话记录和电报递给了他。姚长青只看一眼,又把它递给了邢参谋。邢参谋瞟了米特雷斯一眼,低头去看那份电话记录和电报。
邢参谋看过电报和电话记录后,脸上露出喜悦之情。他故意大声说:“联军总部在这份电话记录上说,苏联远东第一方面军司令官梅列茨科夫元帅致电东北联军总司令,鉴于**抗联游击队在配合苏军作战方面的突出贡献,希望东北联军总司令部嘉奖这支英雄部队。尤其应该对指挥官高铁林和马震海给予最高奖励。梅列茨科夫还说苏联远东第一方面军授予高铁林和马震海‘荣誉士兵称号’!”
高铁林和马震海抬头盯着邢德民。
邢德民继续说:“电话记录还说,联军总部鉴于东北日侨联络处观察组负责人米特雷斯少校的最新报告,高铁林和马震海虽然违抗军令,实属事出有因,联军总部决定减轻对他们的处罚,让他们戴罪立功。免去高铁林的团长职务,留任团政委;免去马震海的营长职务,降级使用,以观后效……就这些。”
这时,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米特雷斯少校笑着耸耸肩,向邢德民和杨戬一挥手,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大召威弘上前为高铁林松绑,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高铁林急忙走过去搀起了叶子,叶子抓着高铁林的一只胳膊说:“高政委……你受苦了。”高铁林含泪说:“叶子……谢谢你。”高铁林看出叶子已无力行走,便命两名准备行刑的战士轮番把她背回去。
因为受这两件事的刺激,叶子当天夜里就死了。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前想要说什么,油尽灯枯的她连死的准备都无力支付了。但人们能看到,她死得很安详。她被埋葬在五味川英子的坟旁,几乎所有东大屯日本难民和独立团的战士都来为她送行。所有悲伤中的人们除大召威弘之外,亚美最悲伤,她趴在嫂子的坟头上哭得死去活来。是高铁林把她拽起来,并命魏小强和黄秋实把她架回指挥部。
事后,高铁林知道是姚长青前几天派黄秋实给沙布洛夫上校送去一封信,才改变了事情的结果。而日本难民的刑场呼救,无疑为这个结果的产生赢得了时间,两者可谓缺一不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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