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怎么还为别人的事操心呢?”叶子说:“你不知道,我一直都羡慕良子。看她多能干,只一夜的时间就给平川留下了孩子。现在又怀上了孩子,可谁知道,是这个畜生……”大召威弘知道叶子一直为自己不怀孩子而耿耿于怀,便说:“叶子,只要有你就好,我不稀罕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叶子看着深爱自己的丈夫,很甜地笑了:“还是有个孩子好……你能帮我把良子叫来吗?”大召威弘点点头,把叶子好好地放在炕上,走了出去。
很快,良子就心神不宁地随大召威弘来了,她以为叶子的病一定更重了,甚至要死了,想要对自己说临终遗言了。但她没想到叶子要说的竟是她被松藏作次强奸的事。因为大召威弘在身边,良子显得羞愧难当。大召威弘见状,很知趣地离开了。
剩下的情同姐妹的叶子和良子,相拥着哭泣。其实叶子不知该对良子说什么好,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怜。这件事也勾起了她的往事,她似乎刚明白在东大屯时发生在良子和松藏作次身上的怪事,就是有那么长一段时间,良子见到松藏作次就会收起笑容,甚至慌忙逃开。
于是叶子问:“良子,请给我说实话……松藏作次只欺负你一次吗?你的女儿真的是平川的吗?”良子一听,大哭起来,说:“叶子姐姐,请你不要怀疑我……我的女儿确实是平川的……我是对得起平川的。”叶子一听,宽慰地笑了,但一口血又吐了出来,而且这血比以前清淡得多。良子吓得紧紧抱住叶子,她深知因为这件事,叶子的病无疑加重了一层,所以她深感愧疚。
不一会儿,大召威弘惊恐万分地回来了。他向两个抱头痛哭的女人大声说:“不好啦!”叶子和良子同时抬头惊诧地看着他。他一下子意识到病重的妻子再也受不了半点儿刺激,所以,他突然把下面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叶子看着他这样,更着急了,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很艰难地说:“大召君,什么事不好了?如果你……不想让我这就死去的话……就把它说出来。”
大召威弘一听,只好强作镇定地说:“刚才我出去,看见亚美正在哭呢。她说……明天高政委就要被枪毙了。”
“为什么?”叶子和良子几乎同时问。叶子的声音突然出奇地大,而良子险些跳起来。
“是因为那个马营长克扣苏联人拨给我们的粮食……受到牵连。”
叶子一听,眼睛一闭躺在了炕上,大召威弘扑过去,大声呼叫着。
马震海和高铁林最终也没有逃脱要被枪决的命运。只是米特雷斯因为看见老兵的死,因为看到高铁林和马震海确实是非常优秀的军队指挥官,他答应了姚长青的请求,把当天晚上就地枪决改为明天上午太阳能照到罪犯脸上时执行。理由是,这是中国的习俗,自古以来天黑时不能执行死刑。而且那个杨上尉也承认这一点。
当天晚上,代理团长兼政委的姚长青在团指挥部里准备一桌“上路饭”。一坛老酒,一碗大酱和十几棵大葱。姚长青含泪先干了一碗酒,敬高铁林和马震海。随后高铁林和马震海来者不拒,一碗接一碗地喝起来。咔嚓咔嚓地吃大葱,吃得高铁林和马震海四面流汗。而旁边的姚长青和众多抗联战士则是满脸泪水。
酒喝完了,天也快亮了。马震海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的伤疤。那些伤疤因酒精作用和他的脸一样红红的,看上去还没有愈合的样子,很吓人。他啪啪地拍着这些伤疤说:“这些伤疤都是老子为打小鬼子出生入死的见证,可没想到……却落得个被自己人处死的下场。老子做鬼都冤哪!”
姚长青和其他战士都低下头不忍看。只有高铁林不为所动,仍端坐着。过了一会儿,他对姚长青说:“大青,站起来,把衣服脱了。”
姚长青解开衣服,也是一身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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