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随后抬手掀了她的面纱。
随后略微顿了顿言:“太子既是昨晚要了你,便跟我回府上吧,太子府人丁稀少,子嗣尚无,望你能添上一二,绵延香火。”
叶裳顿了顿才起身跪地行礼道:“原是太子妃,劳烦太子妃跑这一趟,叶裳自是听凭太子妃安排。”
来人低头啜了口茶,转眼望向窗外,喃喃笑道:“他寻了许久,原是寻你这毁了容的风尘女子,呵,倒真是出乎意料。”
三
叶裳入东宫的那日天有微雨,清仙立在门外送她,笑着道,若是哪日失了宠,来这里,姐姐接济你。
叶裳笑着回抱了她,轻轻地说保重。
轿子小而华丽,她坐在里面昏昏欲睡,便突然记起了第一次见清仙的情景,转身一晃竟也三年了。楼里她们相互扶持,坏了规矩一起受罚,得了赏赐一起分享。
叶裳忽然就有些难过,她慌乱地喊停了轿子下了轿,转身便跑回了楼,清仙还在楼口立着,面容有些恍惚。叶裳抱住她道:“阿仙,等我回来看你,要保重。”
清仙拍了拍她的肩,示意自己晓得了,叶裳方才一步一步缓缓离去。世间原就有这种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的人,况且如今,离了清仙,叶裳确实不晓得自己还有谁可以依靠。
太子妃是当朝太傅之女,名曰傅悦,端庄有礼,雅致华贵。她迎了叶裳进府,安置了她住下,随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华灯初上,叶裳便又见到了裴子敬,他形容憔悴,略显疲态,看着她淡淡轻笑:“你倒也是厉害,太子妃都买通了?”
叶裳不言语,只是轻轻上前欲为他脱掉外衣,却被他抓住手腕往外拖去,叶裳踉跄地跟着裴子敬的脚步,心微微疼。
叶裳看到阿玉的灵位的时候,心里揪痛了一下,她猛然想到,裴子玉发丧的那天,整个舜雁城皆是一片雪白,亮晃晃的冷到了人的心里。那时候的阿玉已经身为公主,金枝玉叶,葬礼自是厚重,全国服丧,她站在人群里,却不能上前一步。
裴子玉是裴子敬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温婉大方,可人如玉,又善舞善画,是舜雁城难得的才女,只是天意弄人,裴子玉在十二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从此缠绵病榻多年,而裴子玉的这场病痛便是拜她所赐。
叶裳与裴子玉同岁,裴子敬比她们二人大两岁,幼时裴子敬疼裴子玉,对裴子玉有求必应,时常带她出玩,捧在掌心。当时的裴子敬因疼裴子玉而在京城出名,百姓众口纷纷,言裴家长子不顾伦理,怕是对自家妹妹起了邪心。
那个时候的叶裳,刚刚遭遇了皇兄兵变,父皇被杀,其他兄妹各个身首异处,而她和母妃,因为在皇兄小时候对他偶施恩泽而得以活命,尽管叶裳知道,那不过举手之劳。
皇兄念恩,说他小时候不曾受重视,叶裳与她母妃的一抹温情,贯穿了他的整个幼年,如今便以此为报,故而新皇不撤她的封号,待与从前一般。
只是,无论如何却都是不一样了,她再也无法见到视她如命的父皇,整个人变得乖张而患得患失。因而,那个时候,裴子敬说他会一直陪着她的时候,叶裳以为,裴子敬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叶裳初见裴子玉的时候,三月樱花开得正艳,春风尚寒,裴子玉与她皆着一身白衣,她穿着玲珑贵气,不似常人。裴子玉穿着却是,飘然若仙,竟似仙人。
裴子敬帮裴子玉拉了拉披风,方才携着裴子玉跪拜她,眼中全是温柔宠溺,只那一瞬便让叶裳心冷颤颤。
过惯了有恃无恐的公主哪晓得龙有逆鳞的道理,于是她随意挑了裴子玉的错处,罚她长跪。
裴子敬欲求情,她只淡淡道:“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便杀了她,你掂量掂量自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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