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覆去地不断从头学起,所以始终长进不大。我不欣赏欧几米德的几何学,他偏重一连串的证明而不是概念联系。我更喜欢拉密神甫的几何学,从那时起,他就成了我所喜爱的作者之一了,我重读他的著作时仍旧兴趣不减。然后,我学起代数来,仍旧是以拉密神甫的著作为指导。当我学得深一些的时候,我便学习雷诺神甫的《计算学》,然后,还随手翻翻他的《题解》。我的水平一直不高,不知如何把代数用到几何学上去。我根本不喜欢这种看不到目的的运算方法,我觉得用方程式来解几何题,犹如用手摇风琴演奏乐曲。我头一次通过计算发现二项式的平方等于二项式数字的各个平方加上两数的乘积的二倍。尽管我的计算很正确,但我仍不愿相信,直到我作出图形为止。我并不是因为认为代数只求不名数而对它没多大兴趣的,而是因为我想根据图形看出运用在面积上的计算,否则我就搞不明白了。
此后,我学起拉丁文来。这是我最困难的课程,从未有过多大的进步。我先运用的是波尔-洛雅勒的拉丁文入门,但毫不见效。那些怪僻的诗句让我讨厌至极,怎么也不能入耳。那一大堆规则把我搞得糊里糊涂,使我学了后面忘了前面。研究文字学对一个记忆力很差的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事,而我正是想增强记忆力才这么干的。最后,不得不放弃了。我对句型比较明白了,借助字典,可以读简易读物。我就照这么做下去,感觉挺好。我致力于翻译,不是笔译,而是心译,也仅此而已。由于长期的练习,我终于较顺畅地读拉丁文著作了,但始终不能用这种语言说或写。当我不知怎么搞的卷进文人堆中时,这常常弄得我很狼狈。这种学习方法造成的另一个缺陷是,我始终不懂拉丁文的韵律学,更不懂其诗词格律。但是,我想品味这种语言在诗句和散文上的韵味,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想弄通它,但我深信,无师自通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学过作所有诗体中最容易的那种六音节诗,便极有耐心地把几乎全部维吉尔的作品都给标出格律,注上音节和音长。然后,当我对某个音节的长短分不清时,便去查维吉尔的著作。大家可以看到,由于诗词格律中允许有一些特殊,所以这使我常常错误百出。诚然,自学有它的长处,但也有一些很大的缺点,特别是非常费劲。对此,我比任何人体会都深。
我中午前放下书本,如果午饭尚未准备好,我便去看望我的朋友——鸽子们,或者去侍弄一下园子,等着开饭。
一听见喊我,我便极其高兴,食欲旺盛地跑去。这也是一件值得一提的事,因为不论我病得如何,食欲却从未差过。我们非常愉快地边吃边聊我们的事,以便妈妈能吃点东西。每星期有两三次,当天气晴和时,我们去宅后的一个凉亭里喝咖啡。凉亭周围草木茂盛,我种了一些忽布,天热时,来此乘凉特别舒服。我们在那儿待上大约一个小时,欣赏我们的蔬菜、花木,谈谈我们的生活情况,越谈越觉得生活的甜美。我在园子尽头还有一个小家庭:蜜蜂。我不会忘了去看望它们,妈妈也经常陪我一起去。我很喜欢看蜜蜂们忙忙碌碌,看着它们采蜜归来时,腿上沾得满满的,几乎飞不动了,我觉得开心极了。头几天,出于好奇,不小心,挨蜇了两三回,后来,我们彼此很熟了,即使靠得再近,它们也不蜇我了,尽管蜂房里蜜蜂多得必须分群,弄得我有时手上脸上都沾满蜂蜜,但从没有一只蜜蜂来蜇我。所有的动物都提防着人,而且这样是对的,但是,当它们一旦相信你不会伤害它们时,它们对你就非常信赖,只有野蛮成性的人才会欺骗它们。
下午,我继续看书,但不能说是在工作或学习,只能称作休息和娱乐。午饭后,我从来就没能习惯闭门读书,而且,一般来说,白天天热时,干什么我都觉得累,但我无拘无束地,几乎是毫无一定之规地随便看点书。我最认真读的是历史和地理,由于它们无须集中精力,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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