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所以只好不让它们再跟我这么亲近了。我素来就特别喜欢喂养动物,特别是那些胆小而野性的。我觉得能让它们信任是挺有意思的事,我从未欺骗过它们。我想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喜欢我。
前面说了,我带了几本书来。我读起书来,但读起来不是在受益,而是在玩命。我对事物的错误想法使我深信,要有效地读一本书的话,就必须具有书中涉及的所有知识,根本就没想到作者本人常常也没这些知识,他们是需要时,从别的书籍里现趸现卖的。有了这种荒唐想法,我便看看停停,不得不老是从一本书翻到另一本书,有时候,我想研究的那本书还没看到十页,我却把书架翻了个遍。我死抱着这种荒唐办法,浪费了无数的时间,把脑子都差点儿给搞糊涂了,到了再也无法读什么和弄通什么的程度了。幸好,我发现自己走上歧路,要钻进巨大的迷宫了,在没有完全迷失之前,便走了出来。
人们只要是真正喜欢做学问,投身其中时所感觉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各种学问间的联系,这种联系使得它们互相牵制,互相补充,互相阐明,谁也离不开谁。尽管人的脑子不能掌握所有的学问,必须从中选择一门主要的,但是,如果对其他学问没有一点概念的话,即使在自己所研究的那门学问中,也常常是茫茫然的。我感到我所做的本身是好的、有用的,只要把方法改变一下就行。我首先看《百科知识》()①,分门别类地加以研读。我发现必须反其道而行之,我把它们分别开来,一个个研究,直到使它们汇集到一个点上。这样,我又回到通常的综合法上来,但这时,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在这一点上,我的深思熟虑弥补了我知识上的欠缺,而一种很自然的思考帮我指明了方向。不管我还要活或者是就要死,反正我是没时间可浪费的了。活到二十五岁还一无所知,并且想着掌握一切,那就必须决心充分利用时光。我不知道命运或死神什么时候打断我的勤奋好学,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对一切事物有一些概念,既是为了测试我的天赋,也是为了亲自判断究竟什么最值得研究。
在执行这一计划的过程中,我得到了另一个原先未曾想到的好处,那就是充分地利用了时间,我肯定不是天生就是做学问的人,因为太用功我就累得不行,无法连续半小时考虑同一个问题,特别是在顺着别人的思路时。有时候,顺着自己的思路,我反倒能思考得更久,甚至还挺有成果。当我在读必须认真阅读的某个作者的著作时,没读上几页,就走神了,脑子也迷迷糊糊的了。假如继续读下去,反而累得筋疲力尽,一无所获,头晕目眩,什么也看不明白了。但是,即使连续不断地研究不同的问题,我也无须间歇,能够轻松地思考下去,因为一个问题可以消除另一个问题所带来的疲劳。我把这一发现用在了自己的学习计划上,交替地研究着各种问题,以致整天在研究却从未觉得累。的确,田园和家务活是有益的消遣,但是,由于我学习的积极性在增长,我很快便找到挤出时间学习的办法,可以同时做两件事,没考虑哪一件会做得不好。
在这么多使我陶醉而使读者常常觉得厌烦的琐碎小事中,我还留了一手,如果我无意向读者道出,那他们是猜想不到的。譬如,我现在非常快活地回想起,为了既轻松愉快又尽可能充分得益,我在时间的分配上做了种种尝试。可以说,在我隐居的那段日子里,尽管总是病歪歪的,却是我一生中最不闲散无聊、最不厌倦烦闷的时期。在转瞬即逝的两三个月里,我既是在摸索自己的思绪轨迹,又是在一年中最美的季节里,在一处这季节使之生机勃勃的地方,享受着我深感宝贵的人生乐趣,享受着既无拘无束又温馨甜蜜的伴侣的乐趣——如果能对如此美满的结合称之为伴侣的话——享受着我一心想着获取的美好知识的乐趣,因为对我来说,仿佛是我已经拥有了这些知识,或者说是有胜于此,既然学习的乐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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