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当中。
左良玉一死,打着清君侧旗号的百万大军群龙无首,驻足于长江中游,看样子是在决定是不是继续东进。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本是政治解决的最佳契机,但史可法已经无暇再理会此事,火急火燎的返回江北,来来回回这么一折腾,时局早已糜烂不堪,在外围抗击清军的计划彻底破产。
江南新朝在关键时刻出现了叛乱,让清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横扫了河南、苏北等地,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弘光新朝的正统性值得怀疑。
在甲申国变之际,若是崇祯皇帝没有殉国,自然可以协调各方,把散落在各地的军事力量拧成一股绳。哪怕是崇祯朝的太子能够在百万闯军中逃出,依旧具有据对的正统地位,站在君臣大义的制高点上统领各地诸侯,虽不敢说一定能够收复北都,至少可以让诸如左良玉、李乙丑这样的地方实力派俯首称臣,将清军限制在黄河以北并不是很难实现的战略目标。
因为弘光皇帝不具备道义上正统性,所以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江南新朝虽然没有和左部人马爆发惊天动地的大战,却失去在最佳的战略机遇。
当史可法刚刚渡过长江的时候,泗州总兵官李遇春投敌,除史可法副将史德威率寥寥数骑逃到了扬州之外,泗州守军全军覆没。
清军的前锋已经顶在扬州的脑门儿上了。
史可法还没有到扬州,就接连下了六道命令,传檄各镇来援扬州,结果各镇皆“观望不赴”。
此时此刻的史可法其实已经指挥不动江北的军头了,他非常清楚眼下的形式已经糜坏到了什么地步:扬州是守不住了。
在史可法的战略构想当中,扬州已是死地,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守不住。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扬州进行一场大战,给清军造成重大伤亡。如此一来,其他各镇就还有挡住清兵的机会。
当史可法率本部人马风风火火的赶到扬州之时,荡虏将军李乙丑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扬州正西、正北和西北三个方向上已经构建了纵深超过三十里的防御阵地。
深沟、木桩错落布置密如蛛网,石堡砖垒星罗棋布,各种大大小小的炮台已基本构建完成。在第一道防线的正面位置上,荡虏军布置的铜胎小炮多达一百六十余门。
李乙丑是真的下了血本儿,拼出了全部家当,在扬州城左近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和清军决一死战。
见到这番情形,史可法大喜过望,心中终于升腾起一丝希望,竟然朝着李乙丑躬身为礼:“李荡虏受可法一礼……”
李乙丑下意识的闪过身子,避开他的这一礼:“时纯不敢当此礼数。”
“此一礼非是拜你李荡虏,实是拜我大行皇帝。大行皇帝识人之明,以至于斯,当受可法之礼。”
天下汹汹时局纷乱,城头王旗变换,只要手握雄兵,就是荣华富贵的保证,谁又肯拼出自己的家底为朝廷死战?何况李乙丑本就不在江南新朝的体系之内,让他为新朝拼命确实非常困难。在史可法的心目当中,只要李乙丑不投降清军,就已经算是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忠义”二字了。
见到李乙丑摆开的场面之后才知道,李荡虏是真心实意的准备把清军血拼到底了。
怪不得大行崇祯皇帝能特例简拔此人于市井之间,怪不得先皇隆宠,原来这李乙丑真是满腔血诚之心。若是大行皇帝在天有灵,见到李乙丑这番作为,想必也可以稍慰一些了吧!
大战在即,已顾不得诸多繁文缛节,急忙加紧布置防御事宜。
史可法的本部人马近两万,算上高岐凤高总兵的扬州守军,纸面上的兵力有三万六七,至于真正能派上用场的战兵,这个数字得打一个对折。
为了守住扬州,荡虏军倾巢而出,除在通江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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