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一个撞进门的子也只十六七岁,一脸惫赖,皮色暗金,眉毛反拧,五官生得不错,有一股泼刺的气味,再配上他这股神气,看上去更加生动有趣,只见他一进门就抄着两只手咒骂天气。他后面跟进来的那个伙儿就斯文多了,才及弱冠的年纪,气质清雅,身材削瘦,他站的那儿灯影儿暗,也看不清他相貌,只见眉宇间似乎隐现一分忧郁。两人看样子是一主一仆。主人年纪不大,但隐有一种书卷之气。 那先撞进来的子一也不肯安份,一进来就挑桌子叫伙计,只他一个人弄出来的声音比一队骡子还要大。众人都急着听胡半田与‘海东青’的消息,被他吵得不下去,有几人就不满起来,回头要骂,看了看那少爷模样的年轻人,不由就犹豫了下,不好开口骂下去似的。那挺斯文的公子哥儿可能也觉着了,对那吵闹的跟班叱道:“苦儿、你就不能沉着儿?” 那叫苦儿的子虽然一脸惫赖,似乎对他少爷的话还是言听语从的,果然就安静了许多,笑嘻嘻地道:“公子爷,你已经闷了我一路了,就让苦儿开开口吧。” 那少年似乎也拿他没办法。却见那苦儿已要好了菜,用袖子擦了擦筷子,递给他主人,笑嘻嘻地:“少爷,你咱们这一路上怎么就这么安静?一个强盗没碰见不,连一个毛贼也没有,这辽东一带的绿林好汉都到哪里去了?” 那少年白他一眼道:“就你爱找事儿。谁出门不图个平安呢?想碰见贼干什么,活腻了?” 那苦儿嘿嘿一笑:“那可不是,只是那算命的卢半仙不是——少爷你现在命犯桃花,有一场胭脂劫吗?我总算计着咱们路上会碰见个什么女匪恶妇胭脂虎之类的,那时就有一场热闹玩儿了。” 完他先笑得嘿嘿的。那少爷脸上微红,神色间登时添了分薄怒。那苦儿早就知机地一缩头,不等那少年发作,先笑嘻嘻岔话道:“少爷,您看,这菜已经上来了,您先吃着吧,别凉了。”那少年便也不再话,举箸吃菜,但心思明显不在吃上,似乎怀着什么心事,眉目间一片阴暗,那子看着他,目光中反而有那么一片怜惜之意。 这时那边的众人已七嘴八舌地向赵头儿问开了:“——他们在哪儿碰面?是不是真的要火并?这下篓子可闹大了!” 要知道,那海东青虽是近年来才冒出来的一伙马贼,人数不多,但不知道手底下怎么都那么硬,没两年就闯出了名声,本来只在辽西一带活动,这些年不知怎么慢慢就向辽东这方向靠近了。胡大掌柜是卧榻之边岂容他人酣睡,这些年双方已经屡有冲突。据光长白山一役,海东青的‘翻天鹞子’卢控与胡半田的把弟龙见喜之间的一战,龙见喜手下就死伤近百人,吃了大亏,这下双方的冤仇就结得更深了。因为这事,辽东一带道路这两年也越来越不平静。懂事的客人都怕双方头面人物真的撕破了脸,打起来,那时,这条路可就真的不好走了。这时听胡大掌柜和海东青那个从来没有人见过的老大这么冷的天居然出来碰面,每个人都猜到这件事儿非同可。心想:黑道一乱,江湖上的毛贼们趁机起哄,那时,吃亏的保准还是他们这些正经生意人。 那赵头儿咳嗽一声,冷笑道:“你们把那么大的难题来问我,当我是胡大侠手底下的董半飘还是海东青里的的卢鹞子?他们到底是谈是打、在哪儿开打——我怎么知道!就是知道又怎么敢,了你们又怎么敢听?你们这不是问的废话吗?” 众人等了半天等来他这么一句话,恨的不由就要骂。有人看他神色中似乎大有深意,当下知趣,知道再往下问他也不会的了,要想知道内情只有等他回了屋得空再去套套交情,才有可能打听的出来,也就不再追问。 一时之间酒店之内纷纷扰扰,各人又三五成群地在一起讨论起刚刚听到的新闻,猜这次是海东青还是胡半田会占上风,大厅之内又变得吵吵嚷嚷,却没有人注意到那赵头儿又自己斟了杯酒,自顾自地在那儿低声自语道:“土、返其宅;水、归其壑;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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