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王者归来。
王者生得是身粗体阔,眉粗眼小,脸宽颧高,珠宝耳环响叮当,宽大的锦绣皮袍垂过膝,腰带两端垂着蔡琰亲手缝制的流苏穗子,头顶着锦缎兽皮混制的华贵翻毛冠冕,他大步流星,威风凛凛的出现在蔡琰面前。
呼厨泉一进来,便情深款款的望着蔡琰,见她面容上浮着忧郁,知道她又犯思乡情绪,想起数里外的迎宾穹内,还住着赎昭姬的汉家官吏,立即,一缕不快,突然从王者的内心浮起;相由心生,呼厨泉的面上,也随即荡起嘲讽:“王妃面有不喜,是不是又思念故土,盼着亲人来迎你?”
蔡琰一怔,抬头望着单于,见他双眸虽犀利,却温情如春意,雄浑的脸色虽凝重,声音却极柔和动听,似乎有心事藏在胸。她担心自己对故土的思念,又惹王者不高兴,便急忙宽慰他的心:“大单于,昭姬早年失母,遭遇离乱时,父亲又故去。思来想去,也别无至亲。至于说家父的弟子,还有昭姬的堂兄弟,那皆是远亲。常言说:一辈亲,二辈淡,到了三辈不如近邻。这远亲,如何会牵挂昭姬?况昭姬身在胡地,又贵为妃子。”
呼厨泉一脸的诡异,半开玩笑:“本单于问你,如果真有汉使团赴胡地来,你是否情愿舍弃本单于和二王子,也要追随汉使团回汉室?”
蔡琰不知汉使来,还被蒙在鼓里,这呼厨泉一提汉室二字,她内心的思乡情愫立即暗暗升腾;心事不由人,便忍不住一声叹息,冲呼厨泉酸楚的一笑,摇了摇头,不说回去,也不说不回去,只是模棱两可:“事过境迁,物换星移,谁还会牵挂蔡昭姬?”
蔡琰说着,那刻骨铭心的思乡痛,已阵阵的泛起。她突然双眸迷离,语气哽咽。
呼厨泉于心不忍,急忙慰藉:“最爱的昭姬,莫悲凄,本单于向昭姬宣布一件大喜事。明天的旭日升起时,昭姬就是这草原上的大阏氏。”
蔡琰以为单于又与她开玩笑,不屑的苦笑,用言语回击:“单于的大阏氏,都是明媒正娶,要诏告草原上的诸位王侯将夫,举国来庆祝贺喜,怎么会是被掳来的汉家女?”
呼厨泉爱怜的嗔斥:“怎么又提起旧事?”
蔡琰无奈的一笑:“是单于先取笑昭姬。”
呼厨泉忍俊不尽:“哪个取笑与你,此事千真万确,本单于刚才还与前兰阏氏商谈此事;此刻起,单于的昭姬真是这草原上的大阏氏。”
蔡琰接受不了这件事:“这不可能,兰大阏氏她怎会同意?”
呼厨泉故意叹息:“她已经被废弃,降为妃子,明天早朝宣布此事。”
蔡琰大吃一惊:“可大阏氏并无任何过错,她为人谦卑,又宽容坚毅,遇事总是顾全大局,这突然被废弃,容易招来王侯将相和下夫们的猜忌,而滋生怨恨,万一成为别有用心之王侯的内变把柄,后悔晚矣!何况,昭姬并不看重大阏氏的尊位,只要单于心中有昭姬,这便足矣!”
呼厨泉立即佯装生气:“本单于的王妃们,为了能做大阏氏,是明争暗斗,互相排挤;此刻,本单于双手捧着这大阏氏的尊位,恭手送给最爱的昭姬,可昭姬却如此不屑,视本单于的一片盛情如粪土!”
蔡琰耐心的解释:“单于莫动怒,昭姬只是汉家女,在胡地上无根无基;可单于的阏氏和王妃,哪一个不是侯王下夫之女?昭姬做了大阏氏,万一引起王侯下夫们不满,对单于不利,那昭姬岂不成了这草原上的千古罪人,在这南胡的史册上将永远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呼厨泉心疼不止。好一个善良又顾全大局的蔡昭姬,别的王妃为争这个大阏氏的尊位,是媚态用尽,手段用极;可现在拱手让于她,她还不愿意。
不过,这难不住呼厨泉。昭姬是慈母柔肠,最顾全大局,呼厨泉自有言辞说服她来做大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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