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你知道可怜就好。这便不用打了吧。”
李晨星道:“我有什么可怜?我说的是你老人家。”
那人一怔,听得李晨星道:“陆老爷子,你武功这般了得,真是武林中大大的英雄好汉。可惜啊,就可惜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
那人又是一怔。李晨星道:“你夫人貌美如花,好似天仙下凡,你自是当成宝贝一般,捧在手里,放在心上。只是你老人家的性子……这个……略显急躁,再加说话行事有点……有点天真烂漫,因此么,定是常惹你夫人生气。”那人默然。李晨星又道:“这还倒也无妨。你心里爱煞了她,不免有些自惭形秽,害怕她有一天会离你而去,因此啊,说不定还常常瞎起疑心冤枉他……”
那人咦的一声,手上不自禁地缓了,颤声道:“你……你怎知道?”李晨星喘得两口气,笑道:“我自然知道。我瞧啊,你夫人既美丽,又温柔,也不至因为别的事生你的气。”
那人一听,更觉怅然若失。李晨星这番话本是猜测,哪知却句句打中了他心坎。他回思以往种种,这时除了牵挂忧急外,又觉万分的对妻子不起。突然间往地上一坐,捶胸大哭:“你说的不错。她……她什么都好,我却什么都不好。我还老是疑神疑鬼的惹她生气。我……我不知好歹,真连畜生也不如……呜呜,呜呜!”
他这一放声大哭,可把李晨星骇异得没做手脚处。他计策本才施了一半,不想竟出现了这等局面。眼见他哭得悲切,不禁心下大悔,知道适才的话说得重了,说道:“老爷子,咱们武还没比完呢。这个……这个……我适才是胡说八道,你……你别往心里去。”
那人伸手掩面,哭道:“你没胡说八道,是我胡作非为。比武是你赢了,不比了,不比了!我……我……呜呜,呜呜!”
李晨星心想事已至此,唯有将原先的计策一售到底,一咬牙说道:“老爷子,确然如此,你我都知道,我适才并非胡说八道。但你以往纵有不是之处,却也不是胡作非为,而是……而是……嗯,也可说是关心则乱罢。这样吧,我讲个佛家的小故事给你听,那是我小时候师父给我讲的,可有意思呢。你要不要听?”
那人不答话,忽然上身前俯,双拳按地,额头置于拳面之上,哀哀啜泣。他呼吸随着哭泣,吹得脸孔周围的沙土翻滚一旁,想来嘴里也吸进了不少。李晨星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当下也不理他,自说故事道:
“从前有一座圆音寺,香火极盛。寺庙横梁上住了一只蜘蛛。那蜘蛛久居圣地,熏陶之下,便也沾了些佛性。一日忽起狂风,一滴甘露随风飘落网上。那蜘蛛见甘露晶莹透亮,不觉对之十分喜爱,自此每日以甘露为伴,过得十分快活。岂知几日之后,狂风又起,那甘露随风飘走,不知去向。蜘蛛懊丧欲绝。便在此时,忽见空中灵光闪现,原来是佛祖降临。佛祖问蜘蛛道:“你可知人世之间,最宝贵者何物?”蜘蛛想了想道:“那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道:“你既有悟于此,可往人间一行。”
“佛祖说完便走了。那蜘蛛却转世成人,生在一个大官家里,作了千金小姐,名字便叫作“珠儿”。珠儿十六岁那年,恰逢国中科考,状元郎是一个叫作“甘路”的年轻人。这年轻人既是才华横溢,又生得英武潇洒,俊朗不凡。皇帝对之喜爱有加,当下便于后花园设宴,遍邀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凡是女儿已至及荆之年,尽数前来,为那状元郎选妻。珠儿乃大官之女,也在其列。她第一眼见到状元郎,便知这个“甘路”正是当年的那滴“甘露”,于是心下窃喜,心想这是佛祖派定的因缘,状元郎定会选她。岂知状元郎望到她时,便如素不相识,最后径自选了皇帝的女儿“长风公主”。珠儿再一次懊丧欲绝,回到家中,提剑便欲自尽。
“哪知便在她提起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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