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抹脖子的当儿……咳咳……”他故事讲到这里,清了清嗓子,却不再往下说了。那人忍不住抬起头来,追问:“怎地了?可是她又后悔了?”李晨星微微一笑,说道:“不是。”那人道:“啊,定是她女孩儿家怕疼,不敢死了。”李晨星道:“不是,不是。这姑娘刚烈得很,怎会怕疼?”那人搔了搔头,将两条腿盘起,侧头想了一想,又道:“你既用了‘哪知’二字,这姑娘定是没死成。嗯——是了,是了!定是她爹爹,那个大官给拦住了,救了她的。”他脸上泪珠未干,这时却又现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李晨星哈哈大笑,说道:“老爷子你也不用猜啦。还是我来说吧。她倒确是给人救了的,却不是她爹爹,而是——”
“且说那珠儿挥剑自尽,剑锋眼看要抹上了脖际,便在此时,忽有一人自窗口窜了进来,一伸手,握住了剑锋。珠儿看那人时,却是个陌生少年男子。珠儿惊得呆了,说不出话来,又不敢将剑抽回,只手臂发抖,那少年的血便顺着剑锋流下,流在珠儿手上,又流在地下。却听得那少年流着泪道:“你何苦如此?”珠儿颤声道:“你……你是谁?为什么……”那少年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十六年前,你是圆音寺檐角的一只蜘蛛,我便是那檐边的一株小草。只是……只是你从没正眼瞧过我一眼……在今日的选婚宴上,你……你仍是如此……”
“看官,你道这少年是何人?那便是皇帝的儿子“芝草太子”。原来十六年前,那株小草见蜘蛛离去,伤心忧急,蔫蔫一息——说书的,你说差了,依你所言,这小草爱恋蜘蛛极深,见她去人间追寻所爱,该当为她欢喜才是,又何故伤心忧急?——看官有所不知,想那小草长年为蜘蛛挡风遮阳,自是爱她极深,然而世间情爱男女,却未必都如看官这般通达,为了心爱之人谋想万全者固有之,然为了一己之欲而纠缠不休者亦在所多有。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可叹,可感!这是题外话了,诸君莫怪。却说那小草伤心忧急,却是另有因由的,原来当年那甘露陪伴蜘蛛数日,却是应那小草之求。那小草见蜘蛛独处檐下,整日价郁郁寡欢,唯有瞧着自己身上的一颗甘露时,才得有几分欢喜之色。于是便求那颗甘露,要他待狂风来临之际,飘落蛛网,长伴蜘蛛左右。这甘露本来是答应的,怎奈狂风来时,却又爱上了狂风,欲随她往。小草苦苦哀求,甘露这才答应,先行陪伴蜘蛛数日,待狂风再来,便随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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