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疾展轻功,片刻之间,已至丹枫观之后。打斗之音是来自大殿之前的广场,当下跃上一株枫树,自观左的枫林顶上一路奔越过去。到得前院之旁,看准院内广场边上的一株枫树,轻轻一跃,越过了围墙,藏身其上。这株枫树位于广场左边排树的中央,由此望将下去,整个广场一览无余。他当下解开身上绳结,放李晨星下背。两人一同探头,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向下面广场望去。
只见月光之下,广场中央,十一个人分作两方,正自各挺兵刃相斗。一方是丹山派的玄赤、玄橙、玄绿、玄紫四彩道,另一方正是上山挑战的完颜七弟子。广场北端数十名丹山派弟子端坐于地,凝神观战。李晨星见丹山一边只有四道出战,分辨四人剑穗颜色,那玄靛道人却不在其内,当下也不以为意,瞧那金方七人时,只见其中一人身材矮小,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相貌与那统带水师的金国王子颇为相似,心知这便是那为了太子之位而害死自己同胞兄弟的金国三王子十三郎了。在那老者耳边低声道:“老伯伯,咱们这便动手么?”那老者道:“再等一会儿,等听到雷响,事成定局后再动手。”李晨星心想不错,当下去瞧广场中心的打斗。
可是他既毫无武学根基(虽然他曾得那老者传授六招以及一些武功道理,但武学之道,浩瀚如烟,他这一点点所得,不过九牛一毛,微不足道,因此说他毫无武学根基并不为过),自然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若是常规相斗,凭着那老者传授的些许武功道理,以及与杨宏义苦斗而得的一点儿实战经验,或许还能看出点什么,而此时双方均是以深奥的阵法相攻斗,那便瞧得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对了。只见场上十一个人绕来绕去,相互兜着圈子,猛然间其中几人的兵器相互撞击数下,跟着又是来回转圈。这情形倒有点儿像是戏台上做戏,哪里是性命相搏?想到“做戏”二字,心中突然一动:“啊哟,是了!这本来就是做戏,不是性命相搏。双方各有打算,都是想着稳住对方,以求己方的计划成功,因此双方此时都是未出全力。”想明此点,十分高兴,跟着便想:“是不是因为双方都未出全力,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打法?”自知这一点自己无法确知,也不用多费脑筋去想。再瞧一会儿,渐感气闷,睡意便泛了上来,不知不觉间,脑袋靠住了那老者肩膀,进入梦乡。
那老者发觉李晨星入睡,便将他小心抱起,放入怀中,继续观看场中的打斗。他武学上的造诣何等深厚,比之李晨星的毫无根基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此时双方虽均未出全力,但看过片刻后,也便于完颜一方“奇正八极阵”的要旨洞悉无遗。这阵法的要旨,正在于其名字中的“奇正”二字。
原来完颜七弟子中,五郎使判官笔,六郎使鬼头刀,兵刃一轻一重,路数一刚一柔,但轻兵刃往往突出刚猛之招,重兵刃又时时忽露轻灵之式,奇正相生,变幻莫测,从而构成阵法的第一对奇正——刚柔。七郎使一条九节鞭,八郎用一根月牙铲,兵刃一软一硬,软者利于斜挥,硬者长于直刺,但软者常常如杆如棒径点敌人,硬者又不断弯折扭曲迂回对手,以此构成阵法中的又一对“奇正”——曲直。那老者初时只道二人内力颇深,是以可随意变换兵刃常性,但随即想起二人曾于施展轻功之际岔气摔倒,则又显非如此。细瞧之下,原来是二人的兵刃各有古怪门道:那七郎九节鞭每一鞭节的接合之处,并非是如常规九节鞭那样,以细铁链连接,而是以铁条铁钉形成机括,接连咬合,便如蛇骨的结构一般,是以软中带硬,可为杆棒之用;那八郎的月牙铲与此类似,整条杆采用蛇骨结构,只是远比蛇骨为坚,加上杆端的月牙,倒似是一条僵直怪蛇吐着双信,等着择人而噬一般,极尽诡异之能事。
九郎十郎二人,则一个握一杆长枪,一个持两把短戟。二人的兵刃也是均有奇特之处:九郎的长枪(那老者在此之前尚未和九郎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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