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正道听见夜兮的话，望着山下迟迟没有说话。半晌，他才回过头来，眸中带了一丝寒冷与陌生。
就像他初次见到夜兮时所用的眼神，像孤狼，眼中只有猎物。
他开口，声音比表情更加冷漠，“本王，为何要答应你？”
夜兮垂下眸子，毕恭毕敬，“因为王爷说过，您最喜欢成全他人。”
“哦？”胤正道声线上挑，“你只记得这一句，是不是忘了，还有另一句？”
“另一句是什么？王爷赐教”
“这另一句便是，本王不喜欢的人，会统统杀掉。”
夜兮听言，抬眸，凝视着他，“王爷，您的意思是要与我力争上玄月？”
胤正道挑眉，“很惊讶？本王可是受了你的启发，既然能活命，为何要死呢。”
那句没人不会畏惧死亡。
此刻正环绕着夜兮的脑袋久不消散。
夜兮垂眸浅笑道：“很好，我一点都不惊讶。”
“但是……”她眼一挑，再次凝视着他，“王爷与我此刻是困在这里的，但上玄月位于对面的那座大山，就算王爷十分迫切的想要找到上玄月，那也得过得去那道鸿沟才行。”
胤正道：“你想做本王的垫脚石？”
夜兮：“我想与王爷互做对方的垫脚石。”
胤正道凝眉，“薛如言，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夜兮同样凝眉，“王爷，我是夜兮。”
夜兮……
夜兮。
胤正道眯着眼睛，遐想片刻，似乎有那么一刻，他是告诉自己他叫夜兮来着。
嗯，既然他已不再是自己府中下人，也不必拘泥于一个名字。
“夜兮。”胤正道轻声开口。
夜兮听到从他嘴里喊出来的这两个字，感觉十分别扭，皱皱眉，应道：“是。”
“本王明白了你的意思。”
胤正道负着手，开始慢慢往里走，明明只有两米多长，可他一步一步的仿佛走了许久。
终于，来到了夜兮面前。
他比她高，他垂着眸子，她同样垂着眸子。
两张刚毅的脸，两双倔强的眉眼，两个骄傲的男人。
“王爷既明白，那我也不必多说。”夜兮微微抬眸，“请带路。”
……
胤正道刚来东漠的时候，他是率先过来探查过的。
所以他才会知道半山腰有个山洞，当然，山洞内部的路线他也清楚，从他首次踏进去的时候，他便已经将路线牢牢的记了下来。
这座沙漠山并不都是沙子，只是因气候原因形成的假象，里面是真真切切的岩石，在外面附着了一层厚厚的沙子。
那些沙子被风吹过来，一层一层的堆叠，实际上是非常松散的，夜兮当时那一脚，就像蝴蝶效应一般，形成了山崩的现象。
此刻，二人一前一后的在山洞里穿来穿去，正缓慢从山腰移到山脚。
胤正道在前，夜兮在后。
山洞里黑暗一片，胤正道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夜兮跟在后面，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全都是水滴的滴答声。
一路无话。
胤正道的喘气声一直徘徊在她的耳边，她不禁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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