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自海外传来。江都,当你踏上这块城市的第一寸土地时,你就会感知到腐烂在这块尘土里的所有恶臭。你就会知道,自己堕入了灰黑地带。
遍布满大街的葬仪屋是江都城区独有的特色。老的,新的,生的,死的,旧的,还有半死不活的。
空气中散发着刺鼻,却又熏香的福尔马林味。
百年来,千年来,江都永远是那么一座腐朽,不被钢铁城市同化的地方。
江都首家葬仪屋内,灯光忽暗忽明,席酆将最后一个纸人扎好,长叹一口气将脚旁躺着的一对纸人一并抱起,走出房间。他摸黑走到楼道,随后右手握紧敲了敲肘下的墙壁。
“老板我去送货了。”席酆侧耳贴近墙壁说道,怀中抱着的纸人忽然骚动起来,席酆见怪不怪就是一巴掌拍在其中一个纸人脑袋上。
纸人恢复安静。
“啧,人又不在。”席酆瘪了瘪嘴。重新朝楼道走去。
墙壁后是足有三米宽的隔间,并不狭小的空间内此刻散落着人类的四肢。
以及一颗脸色残留惊恐的头颅。
夜晚十一时,随着江都市中心广场上的大钟敲响,宛若阿鼻魔音的钟声带着沉闷深重的低响打入整片夜幕,钟音未消弭,一场江都罕见的暴雪便夹杂着狂风和让人颤栗的哀嚎降临,使江都就如盖上了一身褶皱的丧服。
市中心五公里外的高级市民住宅区。暴雪顷刻间就带着不可阻挡之势来到这块富地,狂躁如被人惊醒的暴雪交织翻滚,最后张开厉鬼般的巨嘴朝住宅区大门伸去。就在大门之外,无数雪花碰撞冲击的声音之中,人类模糊不清的低语声从大门深处扩散开来,向着如恶鬼般可怖的暴雪洒去。
“我听到神说,要有光,那便有了光。”破碎的声音响起,倏然之间,蔓延到此的暴雪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气势。
在大门的面前,瘦削的年轻人突兀站在那里,残存的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在落及他身体的时候便伴随着滋一声化作灰烬,在远及江都外的一栋高楼内,将全身都包裹在破布中的人怔怔地看着自己燃烧的左手,恶鬼般的笑声从阴影中响起。笑声越发渗人,一道魁梧的身影从他的影子中爬出。
“去暴雪袭击过的地方。”他轻声笑起来,“把那个酆都后人杀了,他的脸皮就送给你了。”
就宛若是远古神话中的泰坦,阴影中爬出的怪物足有五米多高,扎成辫子的头发不符合体型滑稽地从虬结如磐石般的后背上挂下来。没有皮肤的脸部上两颗眼球转动几圈后将视线放在面前怪笑的人身上。
两“人”相视数秒后,怪物捡起一旁桌子上沾满血渍的风衣披上,在朝房门行走间体型急剧减缩着。
除了那张没有一点皮肤的脸。
“出门记得随便找个人杀了换上皮先。”身后传来友好的提醒。
砰!大门被人用力关上,门框破碎。墙壁发出哀鸣绽现出裂痕。
原本已被击退的暴雪却重新蓄势,化作更猛的怪物
给我滚开。
怪物离开后,高楼内面色狰狞的恶鬼掏出锈迹斑驳的匕首,一把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碍事的东西。
破布内的眼瞳变为深紫色,疯狂的低语就如同包含着诅咒化作暴雪的动力。
而住宅大门前的年轻人,却是依旧面无表情站在那里。
“不怕死的话,来试试啊。”同样是轻笑,年轻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气势。
疯狂与淡漠。蔑视和不惊。江都的那一端,屋内的人感觉到一股心悸化作涟漪般的波纹传来。
如同被深渊里的魔物盯上那般,同样充满恶的他却是感到被猎食者盯住一般。
危险!危险!危险!
嗡——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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