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之人,官人休要笑话。”
西门庆道:“娘子差矣;柔软是立身之本,刚强是惹祸之胎。似娘子的大郎所为善良时,‘万丈水无涓滴漏。’”
王婆打着猎鼓儿道:“说的是。”
西门庆夸奖了一回,便坐在妇人对面。
王婆又道:“娘子,你认的这个官人麽?”
那妇人道:“奴不认的。”
婆子道:“这个大官人是这本县一个财主,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叫做西门庆大官人,万万贯钱财,开着个生药铺在县前。家里钱过北斗,米烂陈仓,赤的是金,白的是银;圆得是珠,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
那婆子只顾夸奖西门庆,口里假嘈。
那妇人就低了头缝针线。
西门庆看得潘金莲十分情思,恨不就做一处。
王婆便去点两盏茶,来递一盏与西门庆,一盏递与这妇人;说道:“娘子相待大官人则个。”
吃罢茶,便觉有些眉目送情。王婆看着西门庆把一只手在脸上摸。
西门庆心里瞧科,已知有五分了。
王婆便道:“大官人不来时,老身也不敢来宅上相请;一者缘法,二者来得恰好。大官人便是出钱的,这位娘子便是出力的;不是老身路歧相烦,难得这位娘子在这里,官人好做个主人,替老身与娘子浇手。”
西门庆道:“小人也见不到,这里有银子在此。”
便取出来,和帕子递与王婆。那妇人便道:“不消生受得。”
口里说,又不动身。
王婆将了银子要去,那妇人又不起身。
婆子便出门,又道:“有劳娘子相陪大官人坐一坐。”
那妇人道:“乾娘,免了。”
却亦是不动身。
西门庆这厮一双眼只看着那妇人;这婆娘一双眼也偷睃西门庆,见了这表人物,心中倒有五七分意了,又低着头自做生活。
王婆买了些见成的肥鹅熟肉,细巧果子归来,尽把盘子盛了,果子菜蔬尽都装了,搬来房里桌子上。
看着那妇人道:“乾娘自便相待大官人,奴却不当。”
依旧原不动身。
那婆子道:“正是专与娘子浇手,如何却说这话?”
王婆将盘馔都摆在桌子上,三人坐定,把酒来斟。
这西门庆拿起酒盏来,说道:“娘子,满饮此杯。”
那妇人笑道:“多感官人厚意。”
王婆道:“老身得知娘子洪饮,且请开怀吃两盏儿。”
西门庆拿起箸来道:“乾娘,替我劝娘子请些个。”
那婆子拣好的递将过来与那妇人吃。
一连斟了三巡酒,那婆子便去烫酒来。
西门庆道:“不敢动问娘子青春多少?”
那妇人应道:“奴家虚度二十三岁。”
西门庆道:“小人痴长五岁。”
那妇人道:“官人将天比地。”
王婆走进来道:“好个精细的娘子!不惟做得好针线,诸子百家皆通。”
西门庆道:“却是那里去讨!武大郎好生有福!”
王婆便道:“不是老身说是非,大官人宅里枉有许多,那里讨一个赶得上这娘子的!”
西门庆道:“便是这等一言难尽;只是小人命薄,不曾招得一个好的。”
王婆道:“大官人,先头娘子须好。”
西门庆道:“休说!若是我先妻在时,却不怎地家无主,屋到竖!如今枉自有三五七口人吃饭,都不管事!”
那妇人问道:“官人,恁地时,殁了大娘子得几年了?”
西门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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