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年是屠户,见的惯血光,衙里那时候缺人手,填不上这个空子,我就只好跟了他做仵作。”
“黄兄有福,这一行可是很积阴德的。阳间受累,来世享福啊。”
“那就借道长吉言。”老黄也笑了。
“老黄,你做了这么多年仵作,有没有遇到啥稀罕事儿?”道远插嘴问道。
丹阳马上使个眼色,道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不妨事儿,”老黄笑着说,他放下碗,笑眯眯地对道远说,“小道长好像对这种怪力乱神的故事很感兴趣啊。”
“额,”道远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好奇而已,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仵作。”
“这也不怪你,我们这行的人都是九流之外的贱民,平常人还是不见为好。至于你问的故事嘛,巧了,我这儿还真有个怪事给你讲,二位就当解闷把。”那老黄跳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根长长的白棍子。
“二位,这玩意可见过?”他把那棍子丢在桌子上,道远仔细一看,那东西薄薄的一片,颜色是半透明,稍微有些弧度,但是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丹阳却睁大了眼睛,“尸爪。”
“哎哟,道长果然见多识广。”老黄满脸褶子地笑着,
“石爪?”道远不懂,他两指拈起那东西瞧着,“也不像石头做的。”
“不是石爪,是尸爪!是尸体上长出来的!”丹阳补充道。
“啊!”道远赶紧丢下手里的爪子。
“这么长的尸爪,黄兄,这东西是从何得来的。”丹阳问道。
“这就是我要说的怪事儿,稍安勿躁,听我给你们说道说道。”老黄拿起那尸爪,开始谈起十年前的一段往事。
“十年前,当年奇门镇上有个举子姓何,住在镇尾的街上,他也是前朝逃难来的山东,落到奇门镇孤苦无依,乞讨为生,这种乞丐那些年岁多得是,一般都活不过冬,那何举人亏得命大,最后呀被一个卖豆腐的刘姓老翁收进了家,这才免得冻死,那刘老翁家里只有一个女儿,而且身体有残疾,家里帮顾不上,所以刘老翁认了他当义子,多个男人,希望能给家里有个照应。
这何举人刚开始也孝顺,忙里忙完,不嫌脏不嫌苦,而且此人以前就是读过书的,据他说是山西大户人家,兵灾后才破落的,所以他还一心想着天下安定了再去考考科举,知道大清入主了,重新开科取士,刘老翁对他视如己出,也愿意供他读书,可惜准备了五六年,考了两次都不中,那刘老翁一个人操持豆腐摊,也累出了病,最后在那年冬天病死了,临死前把自己的两间茅屋,豆腐手艺,还有自己女儿都托付给了何举人,他也就当了刘家的女婿。
何举人在刘老翁死后还是一心想考科,他一边摆摊养家一边读书,终于在第三次,居然中了元,考上了!这下子他可成了红人,各种乡绅来访,想攀亲结贵的商人的踩烂了门槛。”
“嘿,这肯定是那刘老翁积了德,让这义子和女儿享了福了。”道远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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