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爱莲说:“我想睡一会儿。”
王向远轻声说道:“好的,你放心睡吧,我就守在你身边,一步也不会离开的。”他握住她的手,坐在床前,想以这种方式为她传递一些力量。
秦爱莲闭上了眼睛。
秦为民和李炳叶悄悄走过来,问王向远:“爱莲现在怎么样了?”
“可能是刚才起身的时候不小心闪了腰,加上被桌子碰了一下,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爸,妈,你们先吃饭吧,不要等我们了。”王向远说道。
麻将,有时能磨钝人的情感,当事人却不自觉,还误以为自己在广施博爱。秦为民和李炳叶当然是爱他们的独生女儿的,可是在危险并未降临并对他们进行痛击之时,在平静里,他们心里仍是惦记着麻将。这是很多人隐在内心里的黑暗,只是不愿意告之于人更不愿意承认罢了。
秦为民和李炳叶走出了秦爱莲和王向远的房间,回了既是厨房又兼做餐厅的大房间。
王向远看着秦爱莲,发现她的面色较原来苍白了些,心里忐忑不安,但是听上去,秦爱莲睡眠中的呼吸还算沉静而均匀,就略觉得一丝安慰,便祈祷着一切平安一切顺利。他轻轻地将面颊贴在秦爱莲的腹部,却听不到什么动静。
忽然,秦爱莲像是从梦中惊醒似地一下子坐起来,但是却因为鼓起的肚腹只好又躺下去,她叫唤起来,嘴里直嚷着:“痛,痛啊——”
王向远感觉到他握着的秦爱莲的手,冰凉冰凉,像是降到了冰点,一种巨大的不祥的惊悚忽地攫住了他的心。他对秦爱莲说道:“爱莲,我马上想办法送你去医院。你别急啊,别怕啊,好吧?”他放开秦爱莲的手,心里想该如何尽快把秦爱莲送到医院里去。
秦爱莲的呻唤声越来越大。
秦为民和李炳叶放下碗筷,奔了过来,看见他们的女儿头发散乱一脸痛苦地躺在床上,这时他们感觉到了危险,被麻将磨钝的情感瞬间复苏了过来。李炳叶到了床前,轻轻地在秦爱莲的肚腹上摩挲起来,想以此为女儿秦爱莲隔靴搔痒地止一些疼痛。
王向远决定打120急救电话。
秦为民说:“等到120来到,再拉到医院的妇产科,怕是黄花菜都凉了。”他想起了不远处他认识的一个黑出租车司机,且将电话号码记得一清二楚。
虽然秦爱莲是王向远的妻子,但更是秦为民和李炳叶抚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两位老人似乎更有着对秦爱莲行使决定的权力。王向远便依岳父大人秦为民的话打响了那个黑出租车司机的手机,要他火速将车子开到他们的家门口。
幸好,黑车司机没有外出,接到电话便几分钟将车开到了秦爱莲家的院门口处。
王向远一把将秦爱莲托抱起来,他的手在秦爱莲的身下感觉到了一大片滑滑的潮湿。他虽是没有做过爸爸的经验,但还是从小说中从生理卫生课本上的知识中,明确地知道是秦爱莲腹内的羊水流了出来,却并不知道羊水中混合着血迹。他本能地想到,如果羊水干涸,秦爱莲腹中的孩子就失去了生命的托浮,处在生死边缘。
好在秦爱莲还十分清醒,她的双手抱住了王向远的颈部。王向远托抱着秦爱莲急匆匆地奔到了院外,将秦爱莲放到黑出租的后座上,他则是挤在秦爱莲身边,安抚着她。
李炳叶也心急火燎起来,她坐在了司机旁边的座位上。
黑车司机发动汽车,问道:“去哪个医院?”
秦为民和李炳叶虽是把自己看得很高大也有着这样那样的优越感,但他们终是在这个较为封闭的地方生活着,加上平时没有多余的收入,日子实际是过得十分紧巴,这个时刻就更显出了他们并没有脱掉的土性,他们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内,异口同声地回答黑车司机:“就去镇上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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