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拘留所出来,不过下午四点,天空变得有些昏暗,阴沉沉的,不知何时已弥漫了一层薄雾,如一张密实的大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有些风,就吹得人迷了眼。
黎佑安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中年男人,他还是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消瘦了很多,身子被宽大的西服遮盖住,笔挺的身姿已不复存在,背脊有些弯曲,头发花白,脸色沧桑憔悴,颧骨凸出,眼神空洞木讷。
黎佑安的眼神瞬息万变,心中也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身周围有一层低迷的气质,没有一点强势。
说到底,他再怎么恨他,他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是的!他憎恨他,恨他容许别人陷害了他母亲,恨他明明很爱她,为什么对她见死不救,为什么所有事情还要隐瞒他。
他同样恨自己的母亲,她明明一切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那样牺牲自己!为什么丢下他!
难道他不重要?那个当时只有五岁的他……。
他的心复杂又悲痛,一时间陷入各种矛盾中无法自拔。
“佑安……”
黎安国站在离他十米远处,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捏着衣摆,不敢前进一步,只得眼泪婆娑地看着他,出口的唤声被风吹散。
周围没有一个行人和警察侧目,目不斜视地进进出出。
时光静静流逝,风吹得更大了,天气更加昏沉了。
仿佛许久,又仿佛一瞬,仿佛什么都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走吧!”
冰冷无情的声音直击黎安国的耳膜,抬眼,高大帅气的背影决绝地拾级而下。
黎安国愣了愣,见他快步,并没有停顿的意思,迈步跟上了他。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说过一句话,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让人有些出汗,气氛更是沉闷压抑。
不是黎安国不想说,而是每次他嘴一张想要说些什么,车内的气息都要更加凌厉一分,如此,到嘴边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黎佑安现在是一个字也不想听,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停在了一处还算完好的居民楼前。
“下车!”不容置疑的声音。
黎安国转首看着窗外的大楼,隐隐猜到了什么,打开车门下了车,一股凉风瞬间吹进他宽大的衣服内,有些瑟瑟发抖。
黎佑安对此视而不见,直接从车内丢下一个文件袋
“你欠英腾的几亿没有还完,就别想进监狱!”
说完,最后瞥了他一眼,开车潇洒离去,尾气卷起落叶风尘。
直到再也看不见汽车的身影,黎安国收回视线,低头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牛皮纸文件袋,慢慢弯腰捡了起来,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摞文件和一把钥匙。
待看清文件上的大字时,又抬头看了看早已经不见的车影,最终热泪不可遏制地落下。
残风中,他的身影直直站了许久,直到烟雨朦胧,直到夜幕降临,最后摇摇晃晃朝着高大的居民楼走去。
他的背影孤寂寥落,宛如一片片落叶,经风一吹,也就归根了!
秋风瑟瑟,树叶零乱,凄凉片片,到处弥漫;心也随着欲发的伤感,突然发现,秋天是个伤感的季节……
……
黎佑安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一路飙车回到了施特凡公馆,这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公馆里路灯亮如白昼。
他远远就看见公馆大堂外停着一辆商务车,宴琛正好从车上下来,他的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
黑子正从后车厢往下搬东西,脚边赫然堆了一堆牛皮纸袋。
车灯从远处照射过来,宴琛回首停下脚步。
车门打开,黎佑安骚包地从车上下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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