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饮霜纵马离了真源山,一路缓缓行来,看尽了沿途各样风光。这一日来在西陲,但见戈壁怪石突兀,碎石也有斗来大小,满目俱是茫茫黄沙接天连云之景。
他幼时生在东洲,因东洲四面环海,故素来不曾见过戈壁景状,后归中原也多在南国、东北一带居住,现今见了西域景致,心内不由暗自称奇。
俶忽间狂风大作,扬沙洗面痛若刀割,四下碎石随风乱滚——现今正是草黄马肥、金风盛起的时辰,只三四息的功夫,黄沙便掩了大半马腿。
饮霜见风霾大作飞沙走石,日头也看不分明,忙个窝风处暂避风沙。
待风沙息止,已是两个时辰后。饮霜牵马欲行,却见那马已教风沙尽数盖了,只余几缕颈鬃露着,想是死去多时。
他拾整拾整行囊,见水食、暗器、衣物俱在,只损了代步坐骑。饮霜倒也未感十分惋惜,自将行囊背了提步欲行,忽见正南一道虹芒直插云霄,其虹色赤胜火粗若水缸至抵苍穹。
原来人入大漠戈壁无物参照,不经意间便与欲期方向走出偏差,饮霜也不例外。拜月教原在大漠正西方向,因饮霜错了方位,故原已可至的拜月教,已在了正南七十余里外。
现今他见赤柱冲天而起,方知方位有误,当下忙提了行囊直奔正南而去。
他身具各家轻功之长,无论缠斗、猛进皆有法可依,现下将周辛所遗雨燕身法施展开来,身后半点沙尘不掀,人已滑出二三十丈。正行间忽觉身后风至,当下又施龙熠堡冯虚御风术,身形随风而行,顷刻间便过里许。
简短截说,七十里路程不过一炷香的时辰便至。但见当年拜月教总坛已化断壁残垣,一潭无边静水赤芒吞吐,势如长剑直贯九霄。
适才远观便觉赤虹粗若水缸,现今看来少说也具二三里围圆。只是不知赤霄剑究竟在何处,倘在幽潭之下,如无悠长内息,只怕便能取了,也难离水现世。
正自思索,只听远处脚步橐橐传来,饮霜涤心净体功已有小成,自知这一众尚在数十丈外,当下施展蝎子倒爬墙,由一根颓柱攀援而上。
不多时便见七八僧侣信步走来,但见那几个僧人个个相貌凶恶,着烈火僧衣,项上骷髅、宝珠穿串,手中或提禅杖,或持戒刀,看来直如九曜恶煞临凡。
只见为首恶僧抬手一点,饮霜见状心内不由一惊:“莫非这厮竟知我藏身之处?”
正自思索,却听那恶僧道:“此乃当年拜月教之皎月圣轮,昔日血战中原时,若非教北落师门林锋一剑斩碎了皓月石,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饮霜藏身在皎月圣轮遗存上,心道:“爹爹在中原绰号唤作‘小孟尝’,不想在西域绰号竟是‘北落师门’。”
他这七年来除却习武,尚有孟薇传授诸子百家、天文地理之类杂学,自知北落师门乃拱卫天门的明星,林锋得此绰号,想是深遭西域武林人士痛恨的。
念及此处,自把涤心净体功默默运起,将呼吸、心跳压得又慢又轻,唯恐教这几人察觉。
“老祖遗偈内说:‘拜月潭中,赤霄剑存;血刀遇此,免再沉沦。’,这赤霄剑定在潭下藏着,趁着左右无人,不妨下去探个究竟?”
又一恶僧道:“这潭子也不只有几多深浅,倘有甚么水生猛兽,怕要有所折损。”
正说着,忽听一人大笑:“连你血刀门也来蹚这浑水了?赤霄剑非是你这起子贼秃配持之物,速速与朕滚开,不然教你一众立见如来!”
饮霜偷眼一望,只见言语那人着一套墨色衮龙袍,手持两面铁牌,腮下髯长过胸,竟不知是何许人也,心内不由道:“此人能着龙袍,莫非是皇室之人?然他以‘朕’自称,岂非身犯僭越之罪?”
念头未绝,便听血刀门为首恶僧道:“朱平沙,当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