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乳,再请阁下留神。”
午牌时光,一个身穿蓝布棉袍,头戴毡帽的年轻人信步经过一家布棚前面,耳中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少女声音招呼道:“客官,请里面坐。”这声音好甜、好美!黑袍少年不由一怔,目光抬处,正好和一双笑盈盈的灵活大眼睛相对,这一刹那,他只觉眼睛一亮,好像铁器碰上磁石,被吸引住了!
声音清脆,竟是一口京片子,而且中气充沛,虽在旷野生郊,仍能聚而不散,直冲入那伤者的耳鼓里,显见得此人内功造诣精堪。
皇甫泽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一身青紫衣裙,生得眉如新月,眼若秋水,一张吹弹得破的匀红小圆脸,一张薄薄的红菱般小嘴,含着浅浅笑意。两条乌黑的发辫从双肩垂到鼓腾腾的胸前,左胸别一朵大红缎花,下面缀一条浅红的绸签,写着第十五号四个黑字。
尤其是他那一双星目,乍看似乎没有什么,但只要稍一留神凝注,立即发觉大异常人,眸光清澈,奕奕中隐射慑人的神采。
白衣人也只是望着蒙面人,他的目光很锐利,蒙面人的目光更锐利,简直就像是剑,利剑!那绵绵雨丝亦仿佛要被他剑也似的目光斩断!
紫衣姑娘也看清了人家不过二十来岁,紫膛脸,有一双浓浓的眉毛,大眼睛亮得发光,看上去有点粗豪,却又很斯文……
两只眼,成了两个深邃而怕人的血窟窿,血,已经凝固了,脸上,刀痕纵横,血肉模糊,皮肉外翻,惨不忍睹,已不类人形,令人分不出他是丑是俊,是年轻还是老迈,只能从他那身衣着看出,他是个男的。
叮铃铃!叮铃铃!骤然扬起清脆的驼铃声,敲破了这戈壁的寂寥,一声声回响于落寞的荒漠世界上。
这位书生,生得仪容俊秀,剑眉星目,唇角微微上翘,在潇洒飘逸的神情中,另有一股高傲、坚毅、冷漠,令人心生懔惧的气质。
过山而后,路已变得平坦宽阔,刺天高挺的松柏,在夜风中呼啸作响,真个是松涛如海,阴冷幽冥。
这时,从大门内徐步走出一个身穿灰布道袍的道人,此人,年约五旬左右,留着一部灰黑长须,一张狭长脸上,脸色极为难看,手持拂尘,腰系长剑,敢情就是这座“皇甫堂”的观主了。
适才那人冷笑说道:“老和尚,对他,你不是不知道,他一身所学,集各家之长,武林第一,旷绝宇内,合咱们数十人之力还要在拼斗百招之后才能把他制服,如今他仅仅是双目被挖容颜被毁震碎了内腑,只要留他一丝真气,他便有可能保命不死,这……”
皇甫泽起手一剑,刷然有声,宛如一道匹练,直射过来,这一剑是他怒极而发,势道极强,几乎用上了八成力道,在他想象中,独孤克年纪不到二十,决难和他抗手,也一定会闪身躲避,因此剑势才到中途,就突然变相,剑光化作横澜千里,横扫而出。
他不信阴沟里翻不了船,凭他的身手,也不信这一扑之势会落空,摸不出对方来!
五棵柳的岔路上,停着一辆带蓬的太平车,车把式正靠在车帮上打盹儿,帽沿压得低低的,偶然会发出几声浓重的鼾声。
哪知,今朝就偏出了怪事儿,他那一扑之势,虽然迅逾电闪,奇诡绝伦,可是就扑了空,连对方的影子也未见到。是扑错了方向么?凭他的听觉,当然不可思议,那么……
天色渐渐的发白,竹林中朝雾凄迷。
这红衣少女虽是貌比花娇,美艳至极,只是,娇靥上却显露着那自然的无邪天真之态,缺少那成熟的妩媚风韵,令人未免有些儿美中不足之感!
这一片竹林连绵十里,没有柳枝摇曳,没有花影掩映,也没有燕语呢喃,只有—株株参天的竹树。竹叶苍翠欲滴,—片碧绿,望无边际。
在这片血渍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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