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收纳在丝帛筒袋中,每一只帛袋上都写着标签,与竹简内容对应。
董卓不由啧啧称奇,对左右王允、马日磾道:“实不相瞒,这还是本公首次见如此之多的书策,竹简累积如墙,此之前不敢想之事也。”
已临近二月,蔡邕正领着一众兰台史官、御属及最后留在兰台的八十余名抄书士子搬迁兰台竹简。这些竹简每一卷都被检查过,稍有潮湿、发霉或虫蛀现象,就会拿出去曝晒并修复。
同时,新的一年到来,一年一批资料,意味着要焚烧掉一批过期的档案资料。
一众搬运竹简的御属、士子在两侧经过时纷纷俯首以示恭敬,往来默默并无太多声响。
董卓走了不知是四排还是五排,终于看到了握着小刀,毛笔插在头上的蔡邕:“太傅深藏书海之中,让董某好生难找。”
蔡邕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董卓,目光又落在王允、马日磾脸上,两个人皆有惭色,垂首不敢对视。
“元常,你来补齐此卷。”
蔡邕取下插在发冠中的毛笔,递给一旁的钟繇,钟繇则双手接住口中称是,并不回头看董卓一行人。
默然无语中出了幽森森却焚烧驱虫香烟的书库,书库外的走廊下,蔡邕仰头晒着阳光眯着眼:“董司徒来意,老朽或有所知,就是不知猜的对或者不对。”
董卓颔首微笑,巧妙寻问:“那太傅以为当下朝廷该如何处置,才是上策?”
蔡邕摇头,明明是个武夫却开始学文字游戏,这有什么意义?
王允拱手:“太傅何故摇头不语?”
“无他,只是觉得董司徒一厢情愿,执意以为老朽那顽劣弟子会按兵不动。”
蔡邕看都不看一眼王允,不管这个以前的朋友怀着的是什么心思,总之两人之间已无法缓和矛盾。两个人之间存在直接的理念矛盾,两个人外围亲属又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比如魏氏强行镇压太原晋阳王氏以及祁县王氏。
太原王氏、祁县王氏,以及琅琊王氏都源于王翦、王离这一系,王离兵败身死后,长子迁往琅琊,次子留在晋阳,分衍出祁县王氏。
现在王允的嫡亲兄长王隗、王懋以及王允的大侄儿王晨还处于软禁之中,若非王凌极力斡旋,可能这些人已经死于劳役之中了。
蔡邕一个正统的文人、名士,此刻不做任何言语上的修饰:“董司徒也知,关东兵马之败,源于徐荣于汴水全歼其先锋大将曹孟德部;其后吕奉先神速出兵又于关东击破袁绍部,如此关东诸军丧胆,才有之后鲁阳、新郑两场大胜。试问董司徒,若无徐荣、吕布二部奋勇争先,董司徒今日岂能这般惬意安然?”
目光落在董卓平静的脸上,蔡邕缓缓道:“今董司徒询问本公朝廷之处断,那本公就说一说真诚之言,就是不知董司徒是否愿意采纳。”
董卓抱拳施礼,微微俯身:“还请太傅明言,此正董某来意也。”
“或许有人向董司徒进言,说张举提兵十余万悬于燕赵之间,扬祖无法南顾;又或者,有人认为河北已然开始春耕,无力征发大军。这些都是董司徒愿意听的,也是世情常理所在。可董司徒不妨扪心自问,就张举心性,可能如董司徒左右预料的那样易于操控?”
“再说雒阳天变时,董司徒身为亲历者,可能想到张让、赵忠、蹇硕、何进、何苗、董重、袁隗及袁基等人会悉数死于事变中?”
“以及眼前,战前关东兵势汹汹,谁又能想到精于军事的曹孟德会被徐荣如此无名之辈大破于汴水河畔?以及吕奉先,皆以为此人托扬祖提携才有权位,可谁能想到此人如此果决、骁勇,神速进军大破袁绍于官渡?又擒李旻于新郑?”
“董司徒,世事变化难有定理。值此天地大变之际,又岂能以常理推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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