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已彻底沦陷。他满怀感慨地轻叹一声,正要离去时,忽又想起什么,于是探头看了看那被乱枪射杀的男子。透过火光,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顿时捂着嘴巴失声痛哭。
“怎么是他?”他哭得很凄楚,但还是努力压低声音,“他是我朋友,是这里为数不多,愿意跟我聊天的人。我们经常坐在这车顶闲聊的。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
听他这么说,吴翠莺和陈华声亦不由得一阵感慨。这就像是一场冥冥中早已注定的悲剧,是对这个时代的人性最为刻骨铭心的讽刺。在这场悲剧中没有黑白之分,甚至只要能保全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可视之为正确。然而在这个荒诞的时代,人们总是十分正确地上演着一幕幕悲剧。
如今能安慰生者的,就只剩下一个理由——彼此间互不知道对方是谁,就像吴翠莺安慰邵云天说,“太黑了,他没看见是你,就像你也没看见是他。”但谁又能担保,即便对方明知是自己,就不会做出同样的行为?
没有人知道答案,因为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已经死了。而留给生者的,就只是一个更愿意倾向哪种解释的问题。
邵云天擦拭了眼泪,深呼吸一口气,以平伏激动的情绪。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于是引着吴陈二人继续前行。约莫走过三节车厢,他又停下脚步,放下孩子,并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傀儡之后才缓缓站起来,谨慎地拆下开车顶上方、隧道墙壁上的通风口。整个过程,他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深怕发出半点声响引起傀儡的注意。
随后,他与吴翠莺合力把两个兀自昏迷的孩子送进通风管,再借肩膀让吴翠莺和陈华声垫脚,让他们爬进去,最后才轮到自己。他们一行五人沿着通风管爬行,由于管内十分狭窄,纵横不足五十公分,别说转身,就连撅起屁股爬的空间也没有,所以他们不能再抱着孩子,只能由邵吴二人一面爬一面把孩子往前推。而且,管内还漆黑如墨,邵云天推着孩子,不便照明,只好把随身的手电交予陈华声,让他爬在最前引路。
这种行进方式确实十分滑稽,只是苦于毫无选择。
五人三爬推二,无不挥汗如雨。折腾了大半天,才来到一个三岔口。“咱们往哪个方向嗦?”陈华声举着手电东照西照,等待着邵云天的回答。邵云天抹了一把汗,往前一看,“前方和右方的管道是衔接着楼上售票厅的,再过不远管道就是呈垂直状态,我们是爬不上去的。”
“你怎么那么清楚?”身后的吴翠莺十分好奇。“这地铁站的结构图我能闭着眼画出来,”邵云天说,“不管是通风管还是附近下水道的走向,我都了如指掌。”他又跟陈华声说,“我们往左走,那里能直通另一边的轨道,出去之后我们就能往下水道走,离开这里。但一定要小心,因为不远处有条消防水管曾经渗漏,泡烂了整整三平方的天花板,我担心连通风管的吊索也受到影响,所以一会儿经过的时候,不能一起过,就怕太重,把通风管压断了。”
吴翠莺更为好奇,“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能知道得这么细。”邵云天叹了叹气,“我以前是这个地铁站的副站长。”吴翠莺惊讶地说:“原来你这么厉害,真没看出来耶。但话说回来,这里到底是哪个地铁站?”
“人民广场站。”邵云天说,“这本来要对你们严格保密的。确切地说,明确知道这里是人民广场站的,就只有我们高矮肥瘦四个,地铁站里能说明位置的东西,也全是我们毁掉的。”
“为什么要保密?”
“因为怕我们当中有傀儡,知道我们藏身的位置,就能通知敌人来清剿。”
吴翠莺苦笑一声,“像现在这样吗?”她顿了顿,又说,“不过也无可厚非啦,纸哪能包得住火。”
“这只是其中一项安全措施,能多少提高些安全性。但难保我们当中有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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