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十多年, 甚至觉得本就不存在的父亲突然出现在面前,且没有给你任何缓冲,一上来就冲你挥挥手, 微笑着甩出一句“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你爹”这样莫名其妙且没头没尾的话,你会是怎样的心情?
开心?高兴?惊喜?
此时正面临着这种狗血情况的田正国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正面情绪?开心?高兴?惊喜?不存在的。
田正国看着面前的所谓的父亲, 什么开心惊喜皆没有,满心只有想撸起袖子将他塞回石头缝里的冲动。
坦白说, 他真的除了很小很小不受母亲重视的时候他曾想念过他的父亲之外就再没有对父亲这个人, 甚至这个词抱有过期待了, 那不在乎的模样仿佛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一般——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也就是因为他这一表现,田多美这才迟迟犹豫着没有同他提过宋景文的存在,她始终在寻一个恰当的时候,可偏偏田正国是真的完全将之抛却在了脑后,但凡他对此流露出一丝一毫情感,她都是准备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的。
细细想起来, 当初也的确是宋景文弃了他们母子俩不假——虽然田多美也不曾想过让他负责,在他未醒之前就匆匆整理好了自己离去, 但以他的家庭背景若想寻她实在是太过容易, 所以现在再憋屈皆也算是他自作自受罢了,田多美对他倒真不同情, 即便他表现得再可怜。
“如果, 我是说如果, 我们的果果真的……不接受我呢……”
田多美犹记得宋景文问出这句话的神情,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从未出现过的小心翼翼,看着尤其教人觉得不忍与心疼,可她最后到底还是选择了沉默以对。
她与他都是知道那个答案的,所以这个问题其实根本就没有问出口的必要,出口了只不过徒增难过。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双明若碎钻的眸子一点点逐渐暗淡了下去,可是能做的也只是紧抿着唇,眼含抱歉地望着他。
如果,如果真的田正国不接受他的话,她最后会做的选择只会是果断地斩断她与他之间所有的羁绊——她的选择从来都只有田正国一个罢了,再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可是宋景文到底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若是可以,她自然也是希望能与他就这样细水长流地慢慢老去,所以她自是在脑袋里排演了数万种可能,怎么样的时候,怎样的场合,怎样的态度,怎样的语气,以求得一个完美的结局,只是这数万种的可能中显然不包括此时呈现在她面前的诡异画面——
田正国与宋景文面对面坐着,两人之间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可仔细看去,田正国却是气势更盛,那满眼满脸的审视与打量严厉如教导主任一般,而气势稍弱的宋景文则像犯了错的学生,惴惴不安的模样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
“oma!”
田正国发现田多美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警惕与敌意一下消失得干干净净,眼底的依恋更是鲜明得教宋景文心头泛苦。
“那个男的竟然说他是我的爸爸,真是疯了对吧,是oma认识的人吗?”
田正国几步走至了田多美的身旁,就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悄无声息地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她的小拇指,期冀地看着她如是说道。
田多美望着自己被勾住的小拇指,心下一时也不禁生出了几分无措来。
她是最清楚田正国这小动作意味着什么的,在他尚还年幼,还能让她过一把母亲的瘾,讲故事哄着他睡觉的时候,他便会这样勾着她的小拇指——既是依恋,又是惧怕——他太怕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水月镜花,所以只能抓住些什么才会觉得心安,久而久之,这个小动作便变成了他惊惶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会无意识做出的小动作,显然,她的果果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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