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的面色惨白,荀彧抬手拍着荀攸脊背。
重新坐下后,荀攸声音虚弱:“叔父,大将军行事果真难以预料。此战大胜易如反掌,屠戮鲜卑如同宰鸡……若鲜卑事了,大将军挥兵入塞后,岂不是要有大祸?”
荀彧口唇干涩,可现在这种环境下谁能喝下一口水?
看着十里外熊熊烈火,荀彧冷笑:“自何进兄弟及董重与十常侍同归于尽时,这天下的大祸就难以抑制了。起初,魏越进位大将军,以兵威震慑,天下尚可安宁。然而州郡之间多有试探,他若忍辱一时,慢则五年快则三年,足以收天下英杰之心。然而此人扶植公卿,借势出塞弃雒阳朝廷不顾,用心之狠辣,行为之决然,古今罕有。”
回头看荀攸,荀彧冷笑变为苦笑:“公达曾亲历南匈奴前后战事,南匈奴之战,比起今日之战来说,哪一战更凶险?”
荀攸口中发苦,抿着唇稍稍思索后,道:“南匈奴前后战役中,无日不战,却没有一战俘斩五六万骑。若论凶险,还是南匈奴之役为最,张举意外之叛,险些令我等死于塞外。”
“如公达所言,南匈奴之战最为凶险,如此凶险战事中,魏越以弱胜强依旧赢了,将朝廷大患南匈奴或编为府幢义从,或内迁入塞。不提这番丰功伟绩,只是魏越以小吞大令南匈奴覆没于一役,就可知此人厉害。”
“往日之南匈奴,今日之中鲜卑,无不适控弦之士三十万骑,有百万部众,然而生杀予夺皆由魏越掌控。”
荀彧说着扭头看荀攸,只有两人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并州、冀州郡县之长无不是此人旧部、故吏。此番携破鲜卑之赫赫军功入塞,河北豪强恐要遭难,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此人有不臣之心,蔡伯喈海内鸿儒,教导出这般雄才大略门人,何等荒唐?”
荀攸又干咳两声:“叔父,也不能一味迁责大将军。黄贞姬之死,天下郡望之家难逃责任。今日之事,某以为是天下英杰咎由自取,非大将军生性诡诈。”
“卢子干德望泽被天下,却被此人设计借阉竖之手害死,白马寺前三千余冤魂难道都还抵消不了一个黄贞姬?”
荀彧仰天长叹:“今天下形势将变,皆因此人怀私心所使然。天下大变必有英雄出世,不知何人能制衡魏越?否则江山变色,社稷更替,我等世食汉禄,罪大难赎!”
也在上风口,郭嘉披着熊裘大氅伫立山巅独自思索。
甲骑之威在野战中的表现堪称神奇,昨日正午甲骑突阵时直接凿穿鲜卑五道阵列,五六万鲜卑骑兵南北展开十余里,厚七八里的战阵仿佛油脂一样,被甲骑轻易扎穿。鲜卑人还没有出招,就阵势混乱层层溃败,随后汉军就开始赶羊。
今夜见到魏越以粗暴超乎常理的手段整编鲜卑降军,这令荀彧、荀攸叔侄震惊,郭嘉心绪自然也无法平静下来。
正如荀彧正式确认魏越是国贼,是天下大乱的推动者;郭嘉也有了类似的推论,只不过郭嘉非常欣赏这一种决断。
多少人眼巴巴渴望的权力、地位和荣耀,魏越说丢就丢了,主动出塞冒着大风险来稳定根基。
这一种当舍就舍的果断,以及敢于冒险的精神,再加上强大的军队支持,以及本人用兵如神的素养,几乎完美……这让郭嘉很遗憾。
如果魏越只有一郡之地,或领着几百部曲处于事业的草创期,那真是太好了。
不像现在,自成体系上下层次分明,缺乏足够大、灵活的舞台供自己施展。
郭嘉对此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魏越现在称王立国,就能立刻将河北割据为己有。这终究只是错觉而已,没有十年的沉淀,不把幽州问题解决,称王建国毫无意义。
现在郭嘉也如荀彧一样的犹豫,荀彧在犹豫怎么脱离出去,郭嘉则犹豫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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