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萧天和明筝离开积香居,牵着马走到街市上。此时街上夜市已休,很多店铺都打烊了。两人把马匹栓到一个不起眼的油坊面前,街面与油坊有处断墙相隔,墙里堆满柴块,这家油坊也已打烊。
两人走到墙后暗影里,迅速把身上绸袍脱下来,露出里面的夜行衣。萧天把绸袍塞进马鞍旁褡裢里,便和明筝迅速离开了油坊,钻进一旁的小巷子。
这一片的巷子呈‘井’字型布局,明筝跟着萧天走了一会儿便转迷糊了,正待要问,便看见萧天向他招手。两人蹲到一处高大的围墙下,围墙旁是棵大榆树。萧天对明筝道:“应该是这里,正好有棵树,我先上去。”
萧天抱住树干,“蹭蹭”几下,便上到树杈上,低下头去看明筝,明筝却不见了。
“喂,你在看什么?”在一旁树杈上,明筝得意地向萧天挥手,有意显摆不用他帮忙,她照样爬上来了。
萧天一愣,回头一看,明筝已爬到离他不远的枝杈上。但是那根枝杈似乎经不住她的重量,开始晃动起来,萧天急了,压低声音道:“没让你上来,快下去,你在下面望风即可。”
“又让我望风?我爬树很在行的。”明筝总想在萧天面前露一手,便又往上爬了几下,“萧大哥,为何不用飞天翼,用它岂不是看得更周全?”明筝想到那次挂在飞天翼上的神奇经历,很是向往。
“此物乃狐族至宝,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萧天道。
“我看狐族人很听你的,”明筝侧头问道:“为何?”
“我也算是个狐族人。”萧天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为何?”明筝心下一惊,略一分神,双手有所松动,身体不由“呲呲”地往下滑,萧天一看,忙伸出手臂,还是晚了,明筝急速往下坠落,耳边听见“咔嚓”一声,明筝身体失去重心,落了下去。
明筝从树上没跌到墙外,却跌到院墙里面。明筝重重地摔到屋顶上,然后身下“咔嚓嚓”一阵响,身体又从屋脊掉进黑乎乎的屋里,摔到一堆麦秸上。明筝强忍着身上的痛,挣扎着坐起身,屋里呛人的牲畜粪便的臭气使她狂打了几个喷嚏,她急忙捂住嘴,但她的动静已经惊扰了这里的宁静,她面前突然凑上几个黑乎乎的头脸,把她吓得失声叫了起来。
突然,一只手臂捂住她的嘴,萧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别叫了,惊到马了。”明筝没想到萧天也随着她落了下来。过了片刻,明筝这才看清,她面前站着三匹马。萧天一把拉起她,看了看她的腿,问道,“没事吧,你不是挺能爬树的吗?”
“谁没有失手的时候?”明筝狼狈地揉了揉膝盖,不好意思地问道,“都怨我,这可怎么上去呀?”
“既然进来了,便不能空着手回去。”萧天低声说着,隐在马厩的石槽内向外查看。
“萧大哥,这里即是马厩,那咱们便是掉进了第二进院子了?”明筝向前走了两步,手伸到木栅门,刚要去推门,被萧天一把拉回来。
与此同时,一队家丁从回廊走过来,其中一个家丁手提一个宫灯在前面照着路,昏黄的烛光照亮了那一队家丁,他们皆是身穿甲胄,腰佩宝刀,有十几个人,其中打头的那人眉眼有些熟悉。
黑暗中明筝一眼便认出来,“是孙启远?”萧天一把捂住明筝的嘴,在她耳边“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两人蹲下身,藏进石槽下面。
清亮的月光下,孙启远一身甲胄领着一队家丁走过来,他走到一排马厩前,嘟囔了一句:“这些马真他妈的精神,老子都困成这样了,瞧瞧它们。”
“头儿,马可不就这样,要不怎么能日行千里呢?”其中一个随从对孙启远说道。
“几更了?”孙启远问道。
“听见才敲过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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