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道幽暗的目光，像是汹涌的海浪在旋转拍打着礁石，澎湃残酷地在无声中，把蔚昕想说的话，在出口前就一点点撕裂，毁灭。
“……中途……中途……车都……要……要……几小时……”
蔚昕的声音弱了下去，意思都有些模糊，断断续续地停了。
她的头不自觉低下，深深感觉到，有理在他的注视下都改成无理了！
多远啊！十分钟赶得到才怪！
蔚昕头一低，就错过了宁瀚宸轻轻挑眉的样子，他的唇角弧度忽然更高了。
家？
“没理由？”宁瀚宸的声音依旧冷淡，参杂不进一丝一毫的笑意，笑容也淡化，眸子好像有些许玩味：“文凭，复印件，照片，简历。”
“……”
要带都不和她说声！
蔚昕的嘴角抽得厉害。
她没去应聘过，哪知道要弄这些？
看来要被刷喽。
她的眼睛不自觉蒙上了灰色的尘埃，没发现宁瀚宸在观察着她的表情。
看着她这反应，刚刚落下的唇角，又微微扬起。
只是，蔚昕的眸子忽然亮了，宁瀚宸的唇也轻轻抿起，透出了寒冷。
蔚昕没有发现这些，她迫切地看着宁瀚宸，宝石般的眸光彩像是被点亮的灯火，光彩夺目：“都没有，我就幼儿园毕业！”
被刷下来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这个可以啊！
她脑袋有病吗？
郁闷什么！
“是不是被刷了！是……”
蔚昕兴奋之下，不小心和宁瀚宸的眼睛对上，她的声音直接就停了，寒意，笼罩房间。
宁瀚宸的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勾起，浅浅的笑清淡如细细的水轻流。
但黑色的眼眸，却阴森森现出一片阴霾，似乌云压顶，时不时有雷电闪现，仿佛随时有可能爆发出猛烈的嗜血气息。
蔚昕忍不住缩缩身子，无辜地看着自己乱绞的手指，实在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着他了。
她有去点火吗？
好像没吧？
宁瀚宸轻轻启唇，声音中的笑意浓浓，简直找不出怒火所在：“秘书不行，怕你神经搭错，不知道或看错时间。高级员工不行，你担任一天公司就要解体了。普通员工不行，让一个智商有问题的担任，不放心。”
看他的样子好像正在纠结思考着，剑眉微微促起，只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像专成来打击蔚昕的。
蔚昕默默把自己的头压得更低，得得得，他直接说她没救好了！
“应该让一个没文凭，只有智商停留在三岁的人做什么呢？”
语气纠结，仿佛在问蔚昕。
“……”
你特么说谁智商停留三岁啊！
“打字员？不行，估计连字母都认不全。”
“……”
谁说的！她打字很快好不好！
“宣传员？呵，就你那口舌，没把顾客气死就算好了。”
宁瀚宸看着蔚昕，勾唇微笑，只是眸子还是没有笑意。
“……”
大哥，能放我这个废人走吗？
“那就清洁工，工资高哦，虽然说至少要会七国语言，不过，勉强同意吧。”
宁瀚宸笑得淡然，眸间有一道光芒一闪而过，那个瞬间，蔚昕深深感到，她的打工旅程，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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