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急忙举起头顶上鎏金陶盂,朱祁镇漱了口,吐到陶盂里,面露微笑地看着匍匐在地的王振:“先生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王振谢过恩站起身,一个小太监给他搬来一张软椅,王振再次谢恩,小心坐到椅上。
“先生,朕昨夜读太祖遗训,又想到先生给朕讲的太祖几次征战的故事,感慨万千,夜不能眠。”朱祁镇两眼放光,盯着剑架上一柄宝剑发呆,“要是朕也能像太祖一样征战疆场该多好呀。”
王振冲动地再次起身,拱手一揖,趁机大肆恭维道;“万岁爷是大明之圣君,不仅雄才大略,文武双全,而且宽严并济,知人善任。假以时日,当功过盖世,比太祖爷也尤过之。”
“唉,此话差矣,怎可把朕与太祖相比,不可妄语。”朱祁镇训道,但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双目熠熠生光。
“老奴是说万岁爷胸怀大志,定会给太祖脸上增光。”王振躬身道。
朱祁镇仰面笑道:“知我者,先生也。”
王振看朱祁镇心情大好,耐心地等着几个宫女服侍他更衣束发,一切穿戴妥当,又用过茶点,朱祁镇抬脚准备向殿外移驾时,王振突然跪下,头磕着地板咚咚直响:“奴才该死。”
朱祁镇一愣,对今天王振的异常有些不安,这么多年王振伴其左右,从东宫到登基朝夕伺候,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他也异常信任他,看见他如此这番心下已是十分不忍,只听王振口中念叨:“万岁爷如此信任奴才,奴才办差不力,请万岁爷责罚。”
“先生,何出此言?”
“万岁爷有所不知,昨个东厂番子来报,鑫福通钱庄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抢劫后,放火烧了。在皇城跟下竟有人如此放肆,我大明的太平盛世岂容这帮奸逆匪徒而破坏,最可怕的是据有人称在出事那天,还看见朝中人从中协助……”
“反了?”朱祁镇眉头一皱,“可有奏章?”
“有。”王振从怀里拿出三本奏章。
“都是谁上疏?”朱祁镇翻看奏章,口中念叨着:“李明义……周浩文……王德章……”朱祁镇念叨着上折子的大臣的名字,在脑子里勾勒着这几个人的出处,皱起眉头,一边匆匆过目了下奏章。
“李明义是礼部尚书,”王振知道皇上对这帮大臣还不熟悉,忙说出他们的官位,“周浩文是大理寺左少卿,王德章是礼部左侍郎。”
“都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呀,”朱祁镇回头望着王振,“先生,他们所奏之事可属实?一个小小的鑫福通钱庄怎会牵扯到这些大臣?”王振凑前两步靠近朱祁镇耳旁低语了几句。朱祁镇猛地抬起头,“竟有此事?有朕给你撑腰,看谁敢胡来。来人——”朱祁镇对一旁的太监道,“上朝。”
早朝地点便在乾清宫。只有重大日子,如皇帝大婚、册立皇后、正元节、冬至等才会在奉天殿,一般日子都是在乾清宫召见大臣。
此时,乾清宫门外早已聚集一众大臣。清晨微凉的秋风下,大臣们择群而处,四五个一伙,七八个一群,都在低声议论着什么。昨日在山阳街发生的大案早已传遍京城,大臣们岂有不知之理。鑫福通钱庄在一般人眼里只是个钱庄,而在朝堂之上,却是有人知道其来历的,那个掌柜王福通是王振的表亲,这个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群臣都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冲动,不管身处哪个阵营,这件事都足以震动神经了。这件事的矛头直指王振,王振是什么人?当今皇上的亲信,掌管司礼监和东厂,干儿宁骑城掌管锦衣卫,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人敢跟王振作对,这件事本身就已足够鼓舞人心了。
联想到近一年来京城发生的大案,除了鑫福通被劫,还有贡院考题泄露案、诏狱被劫案,其中最有传奇色彩的便是狐王令的悬案了,这件案子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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