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桂舟的想法, 对郁绣来说, 已经把伤害给降到了最低,但对于高家人来说, 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只要签下了和离书, 那这两家之间的事儿,就是高家输了一筹。
尤其是传回了淮南,近两年已有不少人知道了高家里头的是非,都被高家人给一口否决了,如今只差把郁绣带回去,就能堵住悠悠众口,给人一种, 这就是我高家的媳妇, 只是回了趟娘家罢了,这不,人回来了, 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的姿态。
且还能用“造谣生事”这个名头来反击那些跟高家不对付的商户, 是以, 大管事看着这样一张和离文书心里也是苦。
尤其那文书上把错处都归在了高家人头上,也就是说五公子高峰失德一事, 说他性情暴虐、喜怒无常,为人阴狠,不曾善待妻子云云,另有高家帮凶数人,为首的便是高夫人。
这样一封名为和离, 实则跟休夫没差别的文书,当真是从这面上儿就没看出过有一点“和气”的意思。
别说他一个管事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和离文书,更甚压根接受不了,就是高家当家的站在面前,看到这样一封文书,恐怕也要气得跳脚了。
世从男尊女卑,如此行事当真天方夜谭。
只是,郁桂舟也只是通知他,并无给人予以回绝的余地,他淡淡的撇过人,看着被下人们苦着脸架着的高夫人和高四公子:“你做不了主,自然有人能做得了主。”
大管事等人都面面相觑,连听得云里雾里的谢家村村民们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郁桂舟并未解释,朝他身后的郁家看去。
众人都跟着看过去。约莫过了一刻左右,只见谢荣推着个板车出来了,那板车之上,还放着四五个桶。
看到桶的出现,不止高家人,就是谢家村的人也连连后退几步。
实在是阴影太大,村里人无论怎么吵架骂战,都从未用过拿这些来泼人,乡里人家,家里每样东西都要精打细算,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养养地,让土地更肥沃一些,来年庄稼也长得更好不是?
论恶心人,郁家的当真是开创了先河。
“诸位不必如此,不是什么脏的臭的,”郁桂舟忍着笑,说道。
话落,惹得诸人怀疑的看着他。
不过谢荣推过来的桶里,他们没闻到臭味,一张张紧绷的脸才终于放下了心。要是郁家的再来一次,他们估计这几日连饭都吃不下了。
最惨的就是那位高夫人,这些富贵人家,身娇肉贵,恐怕经此一事,别说吃饭,就是一想起来,恐怕都会觉得自己脏,更阔论还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失了颜面。
心思细的,若被这一打击,也毁得差不多了。
谢荣在郁家人旁边停了下来,询问的看着郁桂舟:“相公,好了,这是要做何?”
别说谢荣想问,在场的都想问这个事儿,郁桂舟笑得神神秘秘的,在郁当家耳边说了几句,只见郁当家眼一亮,把正要向前的郁桂舟拉开,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你个读书人,这种力气活还是让爹来做。”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说他弱鸡吗,郁桂舟懂,所以他含笑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等着看他老子开始表演。
在万众瞩目中,郁当家呸呸两声,像极了要做苦活似的前奏一样,他指着扶着高夫人的两个婆子,点了点:“你们两个,把人放在地上。”
“这,”两个婆子有些犹豫,迟疑的看着大管事的方向。
不过郁当家可没这耐心等她们,提起一个桶就要开干,吓得两个婆子手一抖,顾不得看大管事递来的神色,听话的把人给放在了地上,火烧屁股似的刚踏出两步,就听大管事好似明悟了一般大吼了一句:“不要。”
但并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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