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斐一气饮完了茶,像是终于下定某种决心般说道:“你不是有话要同本王讲吗?”
采薇颊边隐隐透出一抹红晕,微微摇头道:“我现下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听她这样讲,秦斐那一瞬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到底是轻松还是失落。
他轻咳一声,“你既然无话要对本王说,本王却有些话要同你讲。”
他正要说下去,双唇却被一只微凉的纤手轻轻覆上,采薇低声道:“殿下,我有些累了,咱们躺到床上,吹熄了烛火,你再说给我听好不好?”
他二人并肩躺在床上,吹熄了烛火,采薇又放下一层帘帐,将那一室明亮月华阻隔在帐外,这一方帐中的幽暗却反让秦斐一颗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采薇,今晚的一切都是你预先设计好的吧?你故意将那曹氏放走,好引孙雪媚对你下狠手,然后你再……”
“只是你就不怕万一我今夜没到你这里来,那你这条小命——”
采薇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自从我搬到这所宅子里,除了初十、十三日这两天外,殿下每晚都要过来在屋外待上一两时辰的,自从传出我生病的消息,殿下更是夜夜都会过来看我。”
秦斐甩开她手冷声道:“原来连你的病也都是一早算计好了装出来的?”
采薇轻笑道:“我可没骗你,我确是得了病的,虽说风寒是假,可难道相思病便不是病了吗?这病不独我得了,只怕殿下身上这病比我还要重上几分呢!”
秦斐无言以对,他心里藏着掖着的那些情意如今在采薇面前已是无所遁形,让他实在是没脸再说出一个不字来,不禁伸手往她脸上拧了一把,骂道:“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说话这么口没遮拦,真不知羞!”
采薇顺势握住他的手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让我跟殿下在一起待的久了,自然便语肖殿下了。”
秦斐也趁机道:“看来是不能再把你放在本王身边了,免得你被本王给带累坏了。”
“殿下还是要赶我走?”采薇从他话里听出他的心思,丢开他手问道。
秦斐不意这一回竟不等自己把手抽回来,她竟会先放开自己的手,怔了一瞬,才道:“今夜来的这几个刺客都是黑衣卫的人,孙雪媚不惜惊动安成绪,动用黑衣卫的人也要来杀你,可见她无论如何都要致你于死地。”
采薇接口道:“而安成绪执掌黑衣卫,明知皇贵妃娘娘要派刺客暗杀临川王妃,却不但不阻止,反而派手下来替她办这桩阴毒之事,应该是想借机利用这桩事来试探殿下。”
如果秦斐护了她周全,势必要露出他的一些实力,而若是任由她被人砍死,虽说揪不出秦斐的什么小辫子,可对安成绪来说也绝然没有任何损失,反正不过是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罢了,正好借她的死看看秦斐又会有何反应。
“所以你不能再留在京城。正好借着今夜之事,我这就安排你假死,等我找到一处安全的所在,便立刻送你出京。”
采薇见他先前还将自己搂得死紧,生怕会离开他一分一毫,结果现下就又故态复萌,要把她推得远远的。
她气道:“我知道殿下此举是为了我的安危,可难道我要保住性命,就只有假死出京这一条路吗?殿下就不怕您把的我送的远了,回头再想见我一面,可就不像现下这样容易了!”
秦斐过了片刻才道:“我不能让你再身处险地,一切总要以你的安危为重。”
采薇见他仍是冥顽不灵,赌气道:“好,那敢问殿下目下大秦之境到底何处可说是足够安全之地?二月时我们一道去泉州的路上的所见所闻,还有我先回京后替你处理文书时那一封封信上所写的各地民情,到处都是天灾人祸,除了江南百姓尚可勉强度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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