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入无涯之境天与地颜色都变了。都说海天一色,穹顶之上阴云密布雷龙游曳,无涯海亦是墨海翻滚巨浪滔天。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晦暗而又阴郁的色彩将粘稠的绝望一层一层地包裹着。身后的灵息越来越近,叶澜音知道苏绯织已经尽力了。
无涯海并非没有尽头,因为上古时期的机缘巧合,无涯海中的漩涡有几处与其它海子相连。虽说无涯海的海水沾之必定蚀肌削骨,然而正如苏绯织所说,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到了这一步除了硬着头皮往下走她别无选择。叶澜音握紧了拳头,在那群神仙一身华光赶到无涯海时一头扎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叶澜音不笨,还记得在落入水中的时候将自己隐没在那卷画里,几轮翻天覆地之后,一卷画带着浅淡的华光浮在了冥海漆黑的海子上。
鱼妇还在唱歌,缠绵悱恻,摄人心魄。风平浪静之后叶澜音显出身形,收了那幅画,一身狼狈地找块了礁石爬上去。她有些想吐,胃里翻江倒海的很是难受。有几个鱼妇从海里冒出头来想要靠近她,都被她一挥手挡出去好十米开外。不得不说苏越走后,叶澜音为了他法术和修为都精进不少。叶澜音将那幅画抱在怀里,她一刻也不相等,只想马上去到妖界问韶绾拿到莲隐。不然等到天兵天将缉拿她,她便是拿到这折巽鼎也没有用了。
礁石后面的一方海域一层一层地推开波浪,最后露出一个漆黑而又幽深的洞。叶澜音正在喘息,听到声音警惕地抬起眼睛,在身后那东西靠近时蓦地就握了一柄长剑往那放下毫不留情地砍去。‘哐!’的一声,她的剑看在那人的挡起的手臂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颛顼。上一次叶澜音见到颛顼,恍然间已经是十一、二年前的事情了。
无论是十年还是百年,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岁月并没有将他们的外貌改编多少。颛顼依旧是人身鱼尾,长发逶地,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眉心早就没有了第三只‘眼睛’。颛顼的鱼妇珠早已赠与叶澜音当做药引,让华祁拿去给苏越入药了,因此今时叶澜音再见到颛顼,看着他眉心一道似火云纹路的疤,心中除了感激之外还有一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感慨来。
叶澜音的剑用的十足的力道,砍在颛顼手臂上的时候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手臂,他担心的是叶澜音的剑。那把剑算是好剑,然而砍在他手臂上生出的鳞甲上,不免凹进去几个缺口。叶澜音见到颛顼先是楞了楞,随后赶忙收起了剑,垂下头习惯性的道歉道:“对不起。”
这十年来她说过无数次的对不起,曾经散漫张扬的性子也因为一次次的有求于人而变得容易卑微。颛顼将手环抱在胸前,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本身就妖邪的有些可怕。他瞧着叶澜音的时候嘴角挂着一抹笑,这有些奇特,因为他一个人久了,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颛顼道:“汝与初见之时不甚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叶澜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好久不见。”
颛顼认真起来,问道:“好久是多久?”
“差不多十二年了。”
“十二年……又是一晃而过……”
叶澜音摇头苦笑:“你们皆是一晃而过,独我一人漫长难捱。”
说完,她便要走,颛顼的声音从冥海的冷风中传来,他问叶澜音:“这就要走了吗?吾以为汝是来报恩的。”
她是该报恩的。叶澜音听下步子重新转头看他:“我现在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报答你的了。”
颛顼不说话,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站在原地安静的就像是一座雕像。叶澜音等了一会儿,颛顼还是没有说话,她便挤出一个笑来问道:“或者你想要什么?”
她说的很是真诚,颛顼拖着大鱼尾巴扭到他面前,摊开手,将手心里的东西给她看。颛顼说:“花。”叶澜音垂眼,这才发现手中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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