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上演着母慈子孝的一幕,偏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猛冲入内,瞬间将刘母扑倒在地。
“啊!!!!”
“放肆!是谁胆敢扰乱公堂?!”
“快放开我娘!”
……
公堂上一片混乱,等衙役把人拉开,才发现压住刘母的是京里有名的傻汉子。府尹眼皮直跳,直觉此事有蹊跷,就听有人幸灾乐祸道:“可惜,做了那么多年寡妇,本可捞一座贞节牌坊,孰知晚节不保,到头来竟要嫁给个……如此单纯之人。”
“放肆——”
说话间,府尹看清了来人,那尾音仿佛漏了气似的,一下子弱至无声。
太子殿下?他怎么会出现?!
“你、你修得胡言乱语!”刘孝眼看着被衙役架住,口中吵嚷着“我要媳妇”的傻子,心中一凉,就像腊月天摔进结了冰的湖里,五脏六腑都快被冻裂了。
刘母更是臊得不行,哭天抢地叫唤“我不活了”,偏偏坐得稳稳的。
“不是你娘说的么?要么嫁,要么去做姑子,要么自缢,千金小姐都这样,你娘比千金小姐还身娇玉贵?”
太子拿刘母的话噎她,憋得半句话答不上来,眼中泄露出惊恐。
“你、你……”刘孝怒急攻心,又看出对方地位不凡,只敢委委屈屈地望向府尹:“大人,您说这……”
“咳。”府尹终于回过神来,他既认出了太子,又如何猜不出傻子是怎么来的?他虽不喜刘家咄咄逼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可太子也太胡闹了些。但太子显然不欲声张,此刻又在兴头上,他也只能道:“先将这傻子送出去吧。”
“大人!”刘孝不甘,人一走,岂非更难分证清楚?
“一个傻子罢了,莫非你还要与他计较?”
“学生、学生不是……”
府尹一挥手,傻子被架走了,太子却道:“大人,您这就把他给送走了?那可是刘秀才的继爹啊。”
府尹:“……”
此言一出,刘孝气得七窍升天,浑身发抖。刘母大喝一声,跳起来就向太子冲去:“你个杀千刀的龟儿子,老娘非得撕烂你的嘴!”
!!!
“快、快拦住她!!”府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不就是个休妻案么?要不要这么隆重?他的心好累。哎哟,还敢骂太子是龟儿子,这要被皇上知道了,皇上成什么了?!
衙役匆忙上前阻拦,太子倒是无所谓,他轮回千世,再难听的话都受过,早已修得荣辱不惊,倒是俆妙君忍不了,怒道:“给我掌——”
话说一半,被太子捂住嘴:“没事,你我看戏便好。”
下一刻,只听府尹惊木一拍,怒喝:“这里是公堂,岂容尔等吵嚷?给本官掌刘氏的嘴!”
刘孝惊道:“大人,是他先口出诳语——”
府尹一脸正气,向皇城方向拱手道:“当今皇上圣明,凡有大事莫不广开言路,让平民百姓、贩夫走卒皆可知天下事,皆可议天下事。顺天府门朝京中百姓,既公审此案,岂能不恤人言?蔽明塞聪?”
堂中衙役书办皆是一愣,他们虽不认得太子,但听了府尹如此不要脸的一番话,瞬间明白了什么。于是衙役们相互使了个眼色,上去就赏了刘母几个大耳瓜子。
“娘!!”刘孝心急如焚,又不敢上前阻止,眼睁睁看着刘母被抽倒在地,脸颊肿胀,双眼无神。如此惨状,让一旁的陈家人痛快不已!
府尹又是一拍响木,道:“刘氏,你可愿嫁给方才那人?”
刘母肩膀猛地一抖,连连磕头:“不、我不!民妇不能对不起孝儿他爹啊!求大人开恩啊!”
府尹不为所动:“那你可是愿绞了头发做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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