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出去。
在我身后,传来几声笑谈。
立刻有人说:“咋同时来尿了?”
“二头儿”马上道:“一起喊了口号呗。”
“大愣”接话说:“一块去抓鬼吧!”
我暗暗一乐,心想,俺这就去抓住那个馋嘴鬼。
这是一个充满神秘的无月夜晚。
黝黑深邃的夜空,星光显得格外璀璨。
我紧赶了几步,躲在房犄角,探出半个脑袋。
借着点点星光,只见柏树青鬼似的身影,匆匆一闪,穿过牛棚旁边的库房,消失在一片玉米秆垛中。我一惊,黑灯瞎火的夜里,他小子儿为什么往那钻,难道真想去找鬼?
在我蹊跷之时,忽然刮过一股疾风,让我打个哆嗦。
疾风过后,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从女生住房那边溜过来。
我睁大眼珠一看,犹如大梦惊醒,这不是红心小臊丫头儿吗?瞧着那一步一步左右晃动的身子,立刻断定就是她。在全年级的女生中,还没有第二个人像红心那样走道,可谓蝎子粑粑独一份,标准型的“外八字”步法,望着她隐没黑暗中的身影,顿时啥都明白了。
我长大以后,听过一句粗俗的俚语:进去,姑娘;出来,娘们。
就在这一天夜里,我第一次知道少女的红心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娘们。
但若较真,如果刨根问底的让我确切说明,她究竟在哪一天成为了一个“娘们”?是不是在今天这个无月的晚上?这样一个万物成熟的收获季节?这样一个迷茫暧昧的年纪?怡然自得躺在孕育万物生机的大地上、从容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我确确实实不得而知。
那一刻,夜空是那么静谧。
星星眨着眼睛,风儿悄悄掠过。
红心说:“她们疑心了。”
柏树青说:“你咋知道?”
红心说:“他们都用那种眼光瞧我。”
柏树青说:“是不是你想多了。”
红心说:“你不知道,他们都说……。”
柏树青说:“都说啥?”
红心说:“能说啥,说我尿多呗。”
两人窃窃私语着,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不过,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璀璨的星空之下,该发生的故事正在发生着。
伴随着急促地呼吸和压抑地轻唤,几乎让我窒息了。
瞬间,一股死亡的气息弥漫了我全身,使我一阵一阵的颤抖。
我悲哀极了,转身就走,没有一点惊扰,默默离开了那片玉米垛。
我心中那种悲哀,倒不是因为红心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娘们”,更不是因为我没有能够成为第一个“占领者”。让我极其悲哀的是,这生命的脚步走得也太快了,都令人猝不及防,在我上一次伤心思绪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时候,她就急急忙忙结束了我童年的梦想。
我可以断定,这将是自己人生中一个分水岭。
我明白,只要跨出这一步,天真离梦想就越来越远。
……
感觉总是瞬间而逝。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待我大步流星走回屋里,一钻进那热乎乎被窝里,立刻驱走了刚才的一股寒气,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难言的后悔,很快就布满我全身,而且,每个细胞里都充满后悔的气息。
在我后悔中,门吱嘎一声。
办完美事的柏树青走了进来。
“大愣”问:“你窜稀了?”
“二头儿”说:“去地头上大粪呗。”
柏树青道:“都赶紧睡觉,明天还早起呢。”
这一夜,我几乎无眠,越想越后悔,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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