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全学年的同学集合操场上。
先是领导训会儿话,然后在嘹亮地《我们是**接班人》歌声中,每人肩背一个行李卷出发了。后来我们走累了,迈不开腿了,也唱不动歌了,便高声朗诵**语录。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一路上,不知道我们喊了多少遍,反正那声音越来越小,步伐越来越沉重。在通过一段沙土路时,有个女生没坚持住,不仅满面流泪,还哭出了一嗓们,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笑声中,“二头”扯嗓子叫道:“哭啥?我还没死呢!”
瞬间笑翻了天,连小张老师都没来得及捂住嘴,咯咯地笑了。
人生百年若寄,
不如一笑千秋。
笑一笑,浑身轻松。
笑一笑,精神抖擞。
我们的脚步也轻盈了许多,很快到达一个叫刘家套的村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劳动生活虽然累点、苦些,但也不失紧张有序。
每天早晨天没亮,全班几十号人集合在场院,列队、点名、报数,然后踏上那条挂满秋露的土道,走到几里外的玉米地。这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灿烂阳光之下,男生挥起镰刀,哗啦啦放倒一排排玉米秆,女生坐在一捆捆玉米秆上,掰下来一穗穗熟透的玉米棒。
劳动干活,我绝对是一把好手,甚至不知道什么叫累,一整天干下来,别的同学倒在炕上便蒙头大睡,而我趴在被窝里却一点睡不着,翻来覆去。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睡不着,还有一个人同样也睡不着。嘿嘿,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柏树青。
作为班干部的柏树青,他兼任我们小组小组长,一块住在小队部。
这是一间典型的北方土坯房,分东、西两屋。我们住西屋,南北两铺大通炕,一共睡十个同学,地方挺富裕,一点也不挤。只是和我不同,柏树青睡不着觉,不像我那样手护着家什器,老老实实躺在被窝里面。他的尿多,每隔两三天,都要起炕下地去外面尿尿。
能管天管地,却管不了人家拉屎放屁。
起先我也没有疑心,所以没抓住他的狐狸小尾巴。
比如说第一回,我们刚关灯一会儿,睡觉快的同学都打起了鼾声。这时候,隔我一人的柏树青蔫悄儿下了炕,还惊动睡在门边的同学,随口问他干啥去。他嘟囔说放水去。其实我也这样以为。这天的晚饭是萝卜汤和大饼子,兴许汤水喝多了,他得去放一脬尿水。
后来等他第二次出去时,我的敏感直觉涌上来,感到事情不仅是撒尿那么简单,因为他解手的时间太长了。每人撒尿拉屎是有限量的。一脬尿撒再长也填不满一瓢,一坨屎拉再多也堆不出一个小坟包。可是,他出去这一趟工夫,足够装满一缸水堆成一座山啦!
不过,闪现我脑海中第一个念头,怀疑这小子儿去偷东西吃。
我们来的第一天下午,生产队领导安排住处的同时,随手将一把钥匙交给小张老师,说仓库里有土豆和大萝卜,尽我们食用。小张老师转手将钥匙交给柏树青,要他保管好。我贪吃啊,趴在被窝里面突发奇想,以为仓库里除了有土豆、大萝卜,说不准还有地瓜、花生米呢。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把钥匙柏树青只保管了一个下午,但这只是后来的事儿。
就在我千方百计猜想之中,柏树青悄悄回来了,不一会儿就打起鼾声。
……
我娘曾说,出头的疖子总要烂。
只消停两晚上的柏树青,他又出去撒尿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出去的第三回。
我娘还说,凡事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于是,他前脚刚刚走出屋门,我后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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