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行,我出去找乐师。”
“夫人……”后后连忙跪下了:“没有皇上的允许,夫人还是不要出去……”
皇上,皇上,你用皇上来恐吓我?
我冷冷一笑:“皇上没说过不让我出去!皇上还说过,若有人不随我心意,可杀之!”虽是沉沉地轻吐字眼,听着却像带着冷冽的刀片,刮得人心寒。
后后默了片刻,只好吩咐宫女去找乐师。
***
风止雨歇,桃林的空气格外清新,我坐在树下,闻着淡淡的花香,春去复春归,桃花依旧红。桃花开得很鲜艳吧,可我看不见的,只能听到雨水从树枝叶隙落入草丛,落入池塘,落在青石径上……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一位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在念院门上那副对联,对联选自唐寅的《桃花庵歌》。
片刻,鞋踏湿草的酥软声接近,至身前,寂静良久。
“无礼!还不快叩见玉茗夫人!”后后厉声喝他。
玉茗夫人,我醒来后就有了这个称谓,听说蝶雪的父亲燕丞相携百官上奏,沧溪首战,风麟与我立下赫赫战功,恳请追封风麟为霖王,封我为霖王妃。典溟不答应,风麟有亲笔休妻,我不能是霖王妃。最后君臣各退一步,我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赐号玉茗。我哪里立了战功?哪里担得起一品诰命的尊荣。燕丞相是不想让我入后宫,担心皇后宝座被我抢走,可没有我,皇后之位也没有落在蝶雪手中。孤月身份尊贵,典溟能有今天,她和她的南疆部队出了不少力,皇后之位非她莫属。而我,从没想过要当这个皇后,也没这个资格和能力……
“参见玉茗夫人,下官是北夏国乐师辞镜。”乐师恭敬地说着。
“辞镜?”我想起王国维的《蝶恋花》,不自觉地念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1]”
乐师略惊:“夫人也看过《风霖文集》?”
《风霖文集》,怎会没看过,为了遏制典溟的抄袭行为,我借用了风麟的名字整理出了这本文集倒成了现在文人雅士钟爱的佳作。这首《蝶恋花》也收录在其中: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
那时我根本体会不出诗中真意,纯当背课文,偶尔吟诵,也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罢还休,欲罢还休……
“夫人?”他见我迟迟不说话,轻声唤我,问道:“夫人的眼睛……”
我醒过神来,摸了摸缚着双眼的纱布,淡然道:“眼睛还在,只是见不得光……”
略一停顿,我道:“今日叨扰乐师,是想听您抚琴?这里什么都不缺,偏偏缺了丝竹之音。”
他笑着回道:“下官拙技有辱清听,让夫人见笑了,能为夫人抚琴,是下官之幸。”
听着他带笑意的回话,我也不免浅笑了下,吩咐道:“后后,去取绿绮琴。”
后后犹豫着:“夫人,那琴是皇上……”
“他送给我,便是我的,去拿。”我打断她的话。
她领命带人离去,独留乐师在旁。
这时侧方飞来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叫得很欢乐,给这沉重的气氛填上一丝生气。
我站了起来,缓缓往前走了两步,他忙上前扶我,怕我摔了。我摇了摇手,虽看不见,但这宅院已被我走过上百回,哪儿是树,哪儿有石头,哪儿是池塘,都知道的……我走到近前的桃树下,恰巧一颗水珠滴在我额头。天水凝成的水珠固然清澈无染,但我看不见,只能感到它冰冷凉心。
我停住步子,轻轻拂去水珠,幽幽问道:“你们皇上,近来可好?”
他们的皇上,仍是夏影,所幸涟漪海一战他活了过来,养了五六年才下了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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