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我缓缓站起,扶着亭子的阑干走了两步,突然他拉住了我,炙热的手让我陡然一惊,如同被火灼了一般。
“皇上,你这是!”我想挣开他的手,却被死死勒着。
“皇上喝多了,臣妾去取醒酒药。”可他仍不放手,勒得我有些发痛,那阵阵龙涎香吹在耳边。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当珍重自爱……”
“你是要一辈子都如此跟我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怨愤,带着丝丝颤抖。
我不知道,除了如此说话,还能怎么说,我们俩的身份异常尴尬,说什么都不合适。
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今朝弱冠,叹只叹沧海桑田。
我只能恭喜他复国成功,成为帝王;祝福他喜得佳人,早生贵子;劝他不要兔死狗烹,过河拆桥。
我不再是倾茗或者雨晨,他也不再是夜暄或者典溟。
他血洗慕容全族,他统一南疆屠城三十余万,他赐死所有目睹过“木记”的士兵,他冤杀一个个悖逆他意愿的功臣名将。他变得越来越像我原初想的那样无情、可怕、冷血……
一帝功成万骨枯,我难以接受这些事发生在他的身上。
看着他还要筹划攻打北夏、统一水杳,看着他用政治联姻巩固江山,看着他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说不心痛那是骗自己,说心痛却有些多情了。
我没有心痛的资本,没有心痛的理由呢。
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在害怕……你害怕什么?”他咬着字句,吹得我耳根滚烫:“你不应该害怕的。”
有他在,还有什么该害怕的?他是天下帝皇,忤逆他的人都得死。
可我害怕的,恰恰是他,害怕他的改变,害怕时间流逝物是人非。
静默良久,他怅然若失地说道:“当我决定复国,就知一切都不可随心所欲,不能对你承诺什么,更给不了你什么。现在似乎给得起一切,换来的却是你的害怕,换不回你的笑容。”
这句话,如同一颗血淋淋的心摆在了我面前,很痛?多痛呢?痛得几乎遏制了呼吸,全身压着万斤鼎。
我忏悔过自己对感情太不用心,决定好好对每个人,每个我爱和爱我的人。可现在一切变成了这样,我那颗爱人之心就不知飞去了哪里,没法对他开怀地笑了。我是有些怨他吧,怨他拥有了天下,丢了原初的东西。我甚至很想离开他,待亲人安定,山河稳固,端木皇朝盛世再起,我就离开,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或者远渡重洋去找凌空仙岛,习术修行,去找风麟。
“你曾说世间乱了太久,该有人平定四海,救万民于水火,你支持我复国,说要一起平天下,失败的话共赴黄泉,成功的话共治江山。你还说过,这条路上会有很多身不由己,那就牺牲小我,顾全大局,只要心如磐石,情比金坚……”
他松了下手,带着丝丝痛苦说道:“可你都忘了……”
我禁不住地全身一颤,竟不知要怎么回答他。原来倾茗说过这些话,她早已料到帝王业是条不归路,早已做好准备接受今天这种事实。她竟然还说,乱世太久,当有英杰平乱安邦!
记得风麟也这么说过,我那时玩笑他何时变得忧国忧民了?不如他去做这个英杰。
他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晨儿若想,那我试着去打天下。”
我咯咯笑弯了腰,靠在他肩上道:“天下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打下来,每一位开国皇帝都是身经百战拼杀多年才夺得江山。我才舍不得你去干那么风险的事情。”
他眼神熠熠,温热的手抚着我的脸颊:“晨儿不许,那就让给别人做吧。我有晨儿,天下不要也罢。”
我羞红了脸,埋进他胸膛:“讨厌啊,你越来越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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